其他人不會相信,皇上,也不會相信。
更何況,還有一個勁敵烏喇那拉氏在一旁虎視眈眈。
想到這裡,鈕祜祿氏手指敲擊的頻率亂了一些,良久方慢慢緩了過來。
“那個菊燕的事現在怎麼樣了?”鈕祜祿氏闔着的眸子緩緩睜開,裡面一閃而過的精光正讓香雪暗自驚心,就聽她問道。
“是個硬骨頭,咱們的人淺淺試探了一番,很難接近。”香雪恭敬道。
“讓她們快些,時間不多了,一定要在皇上去圓明園前將此時處理妥當。”鈕祜祿氏吩咐道。
香雪有些疑惑,但想到如今主子不同以往了,便沒有問出口。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何必遮遮掩掩的。”見她那樣子,鈕祜祿氏覓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主子何必這麼著急,即便皇上去了圓明園,宮裡的事主子也同樣可以指揮,奴婢倒不認為要這麼趕。”
鈕祜祿氏搖了搖頭,“若本宮真的離了皇宮,只怕那位一定會收回本宮掌管六宮的權利。這段日子你也知道了,有了權勢,很多從前做不了的事現在都易如反掌。若真的離開了皇宮,只怕再次回來,這宮裡的大權旁落是一定的。”
“可如此的話,主子招攬了菊燕,也無甚用處啊!”
說到此,鈕祜祿氏眼裡閃過一絲陰毒,“難道你不記得那秘葯了么?”
香雪聞言,臉色大變,有些不可置信道:“主子難道是想……”那秘葯,竟然是用來對付皇後娘娘的?
鈕祜祿氏瞥了她一眼,斂眸輕啜茶水,方緩緩道“這是自然,年氏,她還不配。”
面上一派雲淡風輕,彷彿喟嘆般的的呢喃。
見香雪仍一片懵懂,揮手道:“算了,你也無需明白,只要按照本宮的吩咐去做就是了,把這些都撤了吧,本宮累了。”
看着鈕祜祿氏仍若從前般謙卑淡然的臉,香雪不知怎的打了個寒顫,低眉順目道:“是。”
烏喇那拉氏正想着心事,倒也沒注意香雪的舉動。
一時香雪收拾完小几,又伺候鈕祜祿氏洗漱,待她歇下後,放下銀紅色簾帳,吹了宮燈,輕手輕腳的出了內室。
鈕祜祿氏躺在床榻上,手裡捧着一個精緻小巧的鎏金琺琅手爐,看着帳頂的綉芙蕖,默然沉思。
菊燕那邊暫且接觸着,手裡有她的把柄,投靠過來時遲早的事。還有幾個月園子就要竣工了,皇上定是要住那邊的,年氏也必然。
弘曆要到上書房念功課,自然也是要跟了去的。如今有了這個猜想,她自然不放心弘曆,跟着去倒是最好的,但是,宮裡這邊……
想到這裡,鈕祜祿氏倒有些兩難了。她倒是不當心園子掌權的事,年氏身子不好,她跟了去自然是她掌權,論理在園子獨大,自然比不上在宮裡根基深厚的好。
鈕祜祿氏翻來複去的思慮的半宿,直天邊泛白,清曉的的光從窗欞處透入,她才淺淺睡了過去。
再說翊坤宮這邊,急急宣了那吳知哲進宮。
那醫官先替福惠把了脈,又看了王太醫等人開的方子,道:“諸位太醫開的方子自然是無錯,只是現在小阿哥病情兇險,少不得要用一些偏方了。”說完,讓葯童取出一支上了年份的朝鮮參,讓人熬了參湯替福惠喝下,然後又命人做了一些治療準備。
服過湯,福惠的情況稍穩定了些,胤禛心裡也松泛了一些。
隨後,那醫官吳知哲一系列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嗔目結舌。
他先是讓人將屋裡燒了足足的碳,令屋室溫暖如春,又準備了一大瓶極淡的酒和一小桶冰塊。
隨後,便揮退了所有人,不讓人在屋室內走動,引起空氣流動。只留了胤禛和蘇培盛在屋內,胤禛自然留下看着,而蘇培盛則在一側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