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很好。”福惠拉着秋月的手,搖晃着笑道,“額娘,你以後讓小姐姐經常進宮,和福惠一起玩兒,好不好。”
“胡鬧,你小姐姐可忙呢,要學規矩女紅,哪有時間陪你玩兒。”秋月牽着福惠往門邊走,一面看着年夫人笑道:“您瞧瞧,他這樣子調皮,真是頭疼。”
年夫人維護道:“小孩子家家的,都這樣。六阿哥還小,你也莫要對他太嚴厲了。”
秋月嘆道:“福兒今年虛歲也五歲了,明年就要進上書房了,他的身子額娘你也知道,我哪裡放心。”
雍正初年,胤禛改建了上書房。
上書房位於乾清門內東側南廡,門向北開,共五間,凡皇子年界六齡,即入書房讀書,一般派滿漢大學士一人或二、三人為上書房總師傅,並設漢文師傅若干人,稱為“諳達”的滿蒙師傅若干人,均多以貴臣充任。
“諳達”又有內外諳達之分,內諳達負責教授滿蒙文,外諳達教授騎射。每日寅時(凌晨3:00-5:00)來到書房早讀,開始一天的學習生活。
想到此,秋月不由嘆了一聲,“每日寅時就要開始早讀,起的就更早了。”難怪古人早夭,這麼大的學習強度,再加上心裡因素,小孩子家家的,哪個受得了。也難怪弘時被這麼多大儒教養,仍然長偏了。
只怕是當年還住在王府時每日進宮讀書,被那些皇子皇孫們暗地裡欺負,胤禛身為他的阿瑪,不僅不為他撐腰,很可能還覺得他受不住打擊。而胤禩正好趁這個時機,趁虛而入,這才讓弘時倒戈相向。
被親生兒子背叛,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原因一定是多方面的,也不僅僅是為著所謂的權勢。
就想當年的胤礽,在康熙晚年做了這麼多錯事,他有錯,康熙何嘗又沒有錯。胤礽一年一年的大了,可他的那些個弟弟一一個都長大了,比他年輕,比他有能力,他怎麼能不急。
年夫人聽過來這話,道:“不如你勸勸皇上,六阿哥身子確實比其他皇子弱,你好好和皇上說說,他定有辦法的。”
秋月點了點頭,笑着應了,說說笑笑間,便走到了御花園。
綿綿春雨過後的天空碧藍如洗,團團白雲軟軟的懸挂天際,泥土散發陣陣清新氣息,溫熱的陽光揚揚灑下,將園中群花熏染得愈加嬌艷。
伴着淡淡清風,輕輕的淡荷香氣綣綣綿綿的穿過雕欄、略過玉砌,浮散在這空際。
此刻,年夫人坐在碧波湖心處的水榭里,看着眼前美景,贊道:“好美的景緻,御花園果然名不虛傳。”
池塘中,還未消散的晨露零星的散落在荷葉上,折射出層層光暈,遠處的薄霧還未全散去,薄霧繚繞,給人一種遠離塵世的錯覺,更顯得近處的荷葉蒼翠欲滴。
好一副清晨春景圖,也難怪看慣的美景的年夫人如此讚歎。
不遠處,福惠和依茹在花園裡摘着花朵,有小林子帶着撲着蝴蝶。
看着遠離了宮牆的清荷,秋月淡淡笑道:“過不了多久,這一池的蓮花,也不過是殘葉敗梗。開時亭亭玉立,美麗絢爛,讓人心折,可是開過之後,也不過徒添衰敗凄涼罷了。”
“花還花落,自有定數,豈是人力可常保的。”年夫人勸道,“花落了,自然會開,何必為這些小事感嘆。”
秋月笑道:“花開自會花落,榮辱自然也是如此,若能於榮時籌劃下將來衰時的視野,亦可常保永全了。”
見秋月仍圍繞先前的話題,年夫人心下不耐,面上只笑道:“好了好了,額娘知道你的意思,可你二哥現在不在京里,他外面的事額娘一個女人家的也不大懂。算算他外派也有幾年了,估摸着今年入冬他就會回京述職了,到時候你給你二哥說說。”
見了年夫人那樣子,秋月心下暗嘆:居安思危,幾人能做到。她若不是知曉結局,換一個人被胤禛如此寵着,哪裡又不會失了平常心,而變得面目全非。
秋月蹙眉,還欲說什麼,遠遠就見胤禛領着一隊宮女太監而來,旋即,那報唱的太監聲音傳來:“皇上駕到&ash;&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