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琴和春纖也是吃了一驚,並沒有在內室門口見着蘇培盛,怎得爺也在裡面。
正想着,便見門帘被揭起,蘇培盛走了進來。
見到秋月,蘇培盛打了個千,道:“年福晉,奴才方才去找您了呢,不想錯開了,爺正在屋裡等着您呢?”
秋月哀怨的瞧了眼眾人,領着夏悠琴進了內室。
胤禛正坐在炕塌上,握着茶盞淺啜,福惠並不在屋子裡,想是他讓人送回自個屋子了。
秋月和夏悠琴斂衽福身行禮道:“請爺大安。”
胤禛瞧她衣飾簡單,髮髻鬆散,膚色瑩潤透着粉紅,便知道她剛泡了溫泉回來。觀察完,並沒有訓斥,只淡淡道:“去換身衣裳,剛從外面回來,衣裳涼的緊。”
“是。”秋月吐了吐舌,領着悠琴轉過屏風換衣不提。
一時換了衣裳出來,穿了件銀紅織錦袍子,胤禛見了蹙眉道:“怎麼穿的這麼單薄。”
秋月笑着露出袖口裡側,“瞧着薄,裡面可是厚厚的一層軟毛,既輕便又暖和。”
見胤禛身上穿着荔色哆啰呢的天馬箭袖,外面罩着天青猩猩氈盤金彩綉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知道他也不過剛來,來不及換衣裳,便差人去尋了自己。便問道:“爺可用了晚膳。”
“你去安排吧”
秋月吩咐夏悠琴去了,想了想,特意囑咐道:“昨兒不是有羊肉湯么,讓他們擺上來。”見悠琴出去了,她從柜子里尋了家常的衣裳,此時胤禛也走到了她的面前。
秋月一邊解着他的盤扣一邊問道:“這天可冷的緊,爺怎麼這會子過來了,府里的事不用處理么?”
“府里沒甚大事,在這兒住幾天便回去。”胤禛闔着眼受着秋月的伺候,淡淡道。
替他換了衣裳,秋月握了握他的手,挺暖和的,又撫上了他的臉,冷冷的。便知道是他方才喝了茶,所以手才暖和,吩咐人備了水,親自用帕子浸了水,伺候他凈面泡手。
待兩人在炕塌上坐定,秋月見胤禛雖面色如常,周身卻疲乏的緊,知道他也是為了胤禎的事忙着,便思忖着夜裡勸他一勸。
一時春纖領着小丫頭端了吃食進來,兩人用了飯,片刻後夏悠琴稟告說耳房沐浴的水已經備好,秋月便同胤禛一起,進了耳房。
此時胤禛泡在浴桶里,秋月坐在一旁替他擦着身子,房間里都是氤氳的水氣,兩人隔得這般近,仍然看不真切對方的臉。
將頭擱在桶沿處,胤禛淡淡道:“亮工這幾年四川巡撫坐的不錯,皇阿瑪前幾日又誇讚了他一番,恰好前兒四川總督告老了,想必這次亮工升遷有望了。”
秋月笑道:“二哥升遷再高,也是天家恩德,自然是要盡心為皇家辦事,為天下百姓辦事。咱們年府是爺名下的,也是這些年爺教導的好。”
身子擦拭完,秋月放下棉巾,將胤禛盤起的辮子放下,慢慢解開道:“爺這段日子可是忙壞了,連頭髮都不曾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