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禍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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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氣陡寒,屋裡已燃起了銀絲碳,秋月穿了見小夾襖,盤腿坐在炕上,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江米粥,聽着小林子福惠逗趣,卻懶懶的提不上一絲勁兒。

想着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上個月胤禛頻頻招人侍寢,這個月戰事繁忙,倒不曾臨幸後宮。

想到此處,秋月頗覺胸悶。

夏悠琴夾了一些青筍紫菜放入她的碗里,“主子好歹嘗嘗這個,今年冷的早,估摸着到了冬天又只能吃大白菜過日子了,這個配粥吃着味道不錯。”

秋月就着青菜吃了兩口稀飯,便擱了碗,懶懶的不想吃了。

夏悠琴見這樣光景,想着必是想起了胤禛,度其面色,也不敢多勸,只尋了話題道:“明兒讓廚房裡給小主子作火肉白菜湯,小主子愛吃的緊呢。”

“還要在裡面加蝦米兒,”福惠扒着飯,百忙中留出空,打岔道。

說的秋月笑了起來,“還要配點青筍紫菜給,他最愛吃這個了。”說著,夾了兩筷子放在福惠碗里。

夏悠琴見她心情好了些,忙道:“主子病了好些日子,這會子倒好了不少,只是聽說萬歲爺最近為了西北戰事徹夜不眠不休的,主子好歹也該做些湯水去看看。”

說起這個,秋月想起最近宮裡傳言,胤禛也確實為了戰事瘦了不少,正有些意動,小林子就急急從外頭進來,稟道:“主子,萬歲爺終於出來養心殿,奴才瞧着倒是往這邊走過來了。”

秋月心裡一緊,面上卻不以為然道:“皇上不過剛出了養心殿,哪裡就是往這邊過來了。”

雖這麼說,到底讓小林子去細看。

趁小林子出去的功夫,轉過百遍心思,卻仍懶懶的躺着。若他真的來了,她該如何,是和好,還是繼續這個僵着。

和好吧,這樣繼續你痛苦,他也痛苦。秋月在心裡勸自己。

傷害別人,也救不了自己。秋月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現在她和胤禛之間,可不就是這樣么。

與其兩人互相傷害,不如正經和好,胤禛這麼倔強的性子,肯主動過來……

不對,秋月猛然間醒神。

上次胤禛斬釘截鐵的話猶在耳畔,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主動過來。這邊剛想到,那邊小林子便垂着頭走了進來,“主子,皇上去……去儲秀宮了。”

秋月原本即使沒有期望,心裡仍有些小小的失望,夏悠琴訓斥小林子道:“事情還每個譜,你就這般毛毛躁躁的。”

“算了,他也是一般好心,行了,你也下去用飯吧,別杵在這兒了。”秋月制止道。

“主子……”夏悠琴似還想說什麼。

看着她擔憂的目光,秋月勾了勾唇角,“你放心,我沒事。”

說著,伺候福惠用飯,不再提此事。

且說這日胤禛得了年羹堯傳來的捷報,甚為心喜,處理完公務,出了養心殿,還沒想到去哪裡,腳步已經往翊坤宮那個方向走去了。

蘇培盛度其心思,笑道:“皇上可是要去貴妃娘娘那兒坐坐,聽小林子說貴妃娘娘這段日子瘦了不少,若知道皇上去看,貴妃娘娘一定很高興。”

聽了這話,胤禛面色僵了僵,瞥了蘇培盛一眼,雖仍往那個方向走,卻是往儲秀宮而去。

蘇培盛見了那一眼,便知道要糟,心裡暗自唾棄自個多嘴。

此時已近傍晚,夕陽的金輝灑在儲秀宮的琉璃瓦上,顯得整個儲秀宮更是幽靜。

早有宮女稟了烏喇那拉氏,待胤禛到時,儲秀宮正殿所有大門敞開,烏喇那拉氏領着所有宮女太監在門口候着。

胤禛讓眾人起身,掃了一眼諸人,率先往裡走去,“清陵呢?”

烏喇那拉氏笑道:“皇上來的不巧,此時她正是做晚課的時間,清陵在屋裡做功課呢。”

胤禛腳步頓了頓,扭頭對烏喇那拉氏道:“朕一個人去瞧瞧她,皇後有事就去忙吧。”

不想胤禛會如此說,面上的笑僵了僵,福身道:“是。”

胤禛也不顧什麼,對蘇培盛道:“你也留在這裡。”

說著,一個人踏上了一旁的抄手游廊,轉過一道垂花門,往一旁的小院子行去。

原來,自德妃去後,清陵因被封為老貴人,自然不能再住永和宮,須得另尋他處。而她烏喇那拉氏交好,且在皇陵清寒之地住慣了,不肯住在儲秀宮偏殿。

烏喇那拉氏也知道她的性子,讓人收拾了儲秀宮後面的一個院子,讓她居住。院子雖小,然五臟俱全,收拾的清幽妥當,她住的也極為舒心。

胤禛到時,她正跪在佛像前念着功課,胤禛立在門口看了一會,便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了,等着她功課完。

晚風徐徐拂面,夾雜着輕微的吟誦之聲,並木魚的的敲擊,混合著淡淡的檀香,讓這個偏遠的小院愈顯幽靜,竟有出塵遠世之感。

在這樣的環境下,胤禛的心突然的沉靜了下來,細細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清陵冷淡中略帶驚喜的話驚醒了他,“皇上怎麼來了。”

也不等胤禛開口,她接着道:“外頭涼,您快請進來坐,清陵去泡茶。”

看着她怎麼都藏不住驚喜的雙眸,胤禛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秋月倔強的眸子,“不用了,此處也清幽。”

“那皇上略等等,清陵去去就來。”清陵福了福,急急進了屋子。

一時,清陵和胤禛在大槐樹下的大青石椅上對坐着,石桌上已經煮了好茶,兩人捧着茶盞,誰也沒有開口,悠然的享受着午後的時光。

張愛玲曾說過,看着他時,你覺得自己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里,只是心裡是歡喜的,便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而此時,用這句話形容清陵,卻是恰好不過了。

看着面前她心心念念了一生的人,這麼近,這麼清晰,清陵只覺得心裡的歡喜不知怎麼表現。只能垂首斂眸,聞着茶香裊裊,感受微風徐徐。

夕陽透過已經掉落一半枯黃的樹葉,灑在清陵白皙冷淡的臉上,竟透出一股子嬌嫩嫵媚。

想着她方才虔誠冷漠的樣子,再看到她如今的模樣,與他後宮的女人有何不同,完全就是那個樣子。

想到這裡,胤禛蹙了蹙眉。

“皇上因何蹙眉,可是這段日子政務太過繁忙的緣故,國事就算在重要,皇上也該保重龍體才是。”見他蹙眉,清陵不由勸道。

胤禛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葉,頷首道:“這個朕知道,只是清陵你守陵十餘載,已算得上是方外之人,無需挂念此事,若添了凡心塵念,倒是朕的罪過。”

清陵聞言,只覺得如一桶涼水直直灌下,整個人透心的涼。剛剛短短的一瞬,竟經歷了大喜大悲,只覺得神不守舍,心內如海水翻騰,心神恍盪。

見她如此,胤禛也不在多言,只沉默的看着遠處的夕陽雲景,飛鳥浮雲。想起與秋月如今的僵局,隨口念道:“茫茫着甚悲愁喜,紛紛說甚疏親密?從前碌碌卻因何?”

清陵聽了,如醍醐灌頂,驀與神會,若有所得。

一念不生,萬緣俱寂。

胤禛轉頭,見她有所悟,盯着她的臉,別有深意道:“大造本無方,云何是應往?既從空中來,應向空中去。”

清陵畢竟也是念佛數十載之人,很快收攝心神,對胤禛道:“多些皇上提點,清陵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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