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乖哦,你的陸珩小主人也是在關心你呢,等你吃胖點了,衣服就合身了。”賀泠拎着剩飯走來,看到這“父愛如山”的一幕,忍不住笑了。
賀泠彎腰對着小橘子說話:“你看,雖然有些人臉很臭,嘴巴也毒,但內心還是愛你的。”
“誰關心它了。”陸珩把小橘子扔進她懷裡,冷着臉要走,卻被賀泠抓住了校服寬大的衣袖。
“口是心非。喏,給你。”賀泠從書包里摸出一支藥膏扔給陸珩,視線落在他手上密密麻麻的凍瘡上。
“女生才塗護手霜。”陸珩看到藥膏包裝的正面畫著一隻手,本能地想拒絕。
“這不是護手霜,是凍瘡膏。”賀泠一本正經地糾正,上次她在小飯館的時候就看到陸珩洗碗時的手凍得通紅。
陸珩低頭,默默收下了。
小飯館里是有熱水洗碗的,但有時候客人多,熱水器的水箱里沒水了,他又想趕時間回家給妹妹送飯,就會直接用冷水洗碗。
手都凍裂出了口子,他也沒在意。
他現在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怎麼能怕苦怕痛?
“手壞了寫試卷的速度很慢,你也不想考鴨蛋吧?”賀泠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是年級第一。”陸珩將凍瘡膏塞進口袋裡,轉身就走。
“切,裝什麼酷。”賀泠低頭吸了一口小橘子吃得的圓溜溜小肚子,“還是我們小橘子最可愛,表裡如一的呆萌。”
陸珩騎出去一段,突然剎車,回頭看向正在賣力吸貓的賀泠。
少女今天扎的是一個丸子頭,不像之前的高馬尾那樣一甩一甩的,這次不像貓尾巴,卻又像極了貓耳朵,一下下撓在他心上。
等賀泠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這道灼熱的視線時,她扭頭,卻只能看到陸珩騎自行車飛快遠去的背影。
她也不會想到,這個外冷內熱的少年,從此與她有了糾纏不清的羈絆。 。
機場。
賀泠辦完值機,走到正在補妝的林舒書面前,跟她做離別前的擁抱。
“好了別矯情了,後天我會來接機的!”林舒書拍拍賀泠的背,在過去的七年裡,留守在江城的林舒書不止一次來機場送別賀泠,彷彿成了一種閨蜜之間的默契。
賀泠還想說點什麼,就聽到機場大廳里傳來一道熟悉清亮嗓音。
“陸珩!”
一天遇見兩次的緣分,賀泠不需要回頭確認就知道那是誰。
陸珂拎着飯盒一路小跑到自家哥哥辦理值機的櫃檯,氣喘吁吁地將保溫袋拎到他跟前,笑道:“江城一中,小飯館,銷魂炒飯。”
她專程繞路,當然不只是為了去買一份炒飯。
自從陸珩的生意做大,就對從前有恩於他們兄妹倆的人起了回報之心,小飯館的老闆娘就是其中之一。
當初父母意外過世,兄妹倆成了孤兒,在各自的學校都被減免了學費,陸珩又因為成績優異額外拿了助學金,但想吃絕戶的部分親戚瓜分了父母留下的大部分財產,他們的生活依舊過得捉襟見肘。
陸珂永遠不會忘記,陸珩帶着自己去小飯館吃銷魂炒飯時,看着自己大快朵頤的樣子又欣慰又心酸的表情。
她當時還小不懂事,並不知道一份十元錢的炒飯對於那時候的他們來說,意味着一天的買菜錢,意味着她吃飽了,哥哥就要餓肚子。
後來,好心的小飯館老闆知道內情後,甚至還冒着被舉報的風險,允許哥哥在下午放學時間在小飯館幫忙收拾碗筷,除了給他一筆酬勞之外,還承包了他們兄妹倆的伙食。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陸珂今天就趁着買炒飯,又悄咪咪留下了一疊厚厚的鈔票作為報答。
這是屬於她個人的回報,陸珩給的遠不止如此。
“這不是你的最愛嗎?”陸珩接過飯盒,知道妹妹又去替自己還人情了,他眼神難得溫柔,伸手替妹妹整理好被風刮亂的頭髮,柔聲道,“再說,我只是去京市兩天,你用不着送我。”
“不知道是誰出發前可憐兮兮地給我發消息,說自己沒還吃飯,”陸珂冷哼一聲,自從她有了男朋友,哥哥就會時不時在自己面前綠茶一回。
他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算她有了另一半,有了孩子,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他會是她永遠的哥哥,也會是她未來孩子唯一的舅舅。
陸珩無聲地笑:“我訂的頭等艙,有餐食。”
“奢侈!做人不能忘本,這可是哥哥你去年在公司年會發言的原話哦!”陸珂斥責他,剛剛發酵了一半的矯情煙消雲散。
兄妹倆嘻嘻哈哈,完全沒注意到
一路狂奔去安檢的賀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