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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晚落在我家的。”陸珩的聲音其實很自然,並無半分曖昧。

但賀泠聽了卻紅了耳根,那晚她一直找不到陸珩家的藥箱,情急之下就先回家了一趟,拿了根水銀溫度計,後面找到了他家的電子體溫槍,就給徹底忘了。

這根體溫針大概是放在了陸珩家的床頭櫃,她早上急急忙忙跑路,壓根沒想起來。

“哪晚?”沈子言敏銳地捕捉到了兩人之間遊動的曖昧。

“吃火鍋那晚,我犯了腸胃炎,還發了高燒,幸好……”陸珩故意沒把話說完,卻給了沈子言更多遐想的空間。

沈子言瞥了一眼賀泠,語氣酸溜溜的:“那晚我也上吐下瀉,怎麼沒見你來給我送溫暖?”

其實沈子言並沒有想太多,只是以為賀泠不過是敲了陸珩的門,給他送了一根體溫計罷了。

但他還是有點後悔,自己抱怨的時候多嘴提到了陸珩。

沈子言沒多想的,全進了賀泠的腦子裡,她聽着陸珩說話,一直揪着心,生怕他這個大漏勺說出他們兩人共度一夜的事情。

“遠、遠親不如近鄰。”賀泠心虛地看向別處。

呼,她暗鬆一口氣,還好陸珩口風嚴。

但下一秒,她就為自己慶幸過早而後悔。

“你走的時候把桔子吵醒了,它鬧了我一早上。”陸珩看似不經意的話,卻讓沈子言和賀泠同時豎起了雷達。

“早上?”沈子言抓到了重點,又驚又氣地看向賀泠。

賀泠眼神亂瞟,結結巴巴:“我,我第二天早上怕陸總沒退燒,又特意跑了一趟。”

聲音心虛的越來越弱,但總算是圓上了。

該死,她為什麼又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罪惡感?

明明她和這兩個男人什麼關係都不是啊喂!

“是嗎?你這麼好心。”沈子言這下全聽明白了,賀泠分明是照顧了陸珩一整晚,正撒謊呢! 。

回去的路上,賀泠有些魂不守舍,她不知道陸珩故意在沈子言面前挑釁是為哪般,如果是單純地為了氣沈子言,那房子別賣給他就是。

如果是為了她……

賀泠想到林舒書那天說的“商業聯姻”,陸珩一個即將為了事業獻身入贅豪門的人,難道還有膽子惦記她?

一直沉默的沈父突然開口:“子言,剛剛那個小陸,就是高中時跟你有過節的那個吧?”

沈子言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沒注意眼前是紅燈,猛地急剎車,險些追尾,在周圍一陣尖銳的鳴笛聲中,他出了一身冷汗,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看向了後視鏡里的賀泠。

賀泠仍在游神,壓根沒聽到沈父說的話,況且她對這一段過往並不知情。

“爸,這事……”沈子言想說“回家再說”,因為為難過陸珩這事,幾乎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點,他不希望賀泠知道。

沈母卻被突然點醒,稍微拔高了嗓門:“就是那個父母雙亡,在學校把你打傷的那個男學生?”

這下,坐在沈母旁邊的賀泠想聽不見都難,她很快從前者短短的一句話里聯想到了許多。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沈子言:“你跟陸珩,什麼時候打過架?”

第46章

幫凶(修)是她間接害了陸珩受辱。……

“對不起。”沈子言將賀泠送到小區樓下,兩人坐在車裡,他一臉愧疚地向她坦白了當年他用助學金資格要挾陸珩的事情,“我那時候真的是為了你考慮,我怕他會影響你的高考成績……”

看着賀泠突然沉下去的表情,沈子言覺得自己有些難以呼吸。

剛剛在路上,母親不知道賀泠對陸珩的態度,寥寥數語就把沈子言被打的經過說了個七七八八,而賀泠聽完臉色忽然煞白的反應,便讓沈子言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住,倒不如他趁此機會和盤托出。

要是、要是等到賀泠從陸珩口中聽到的版本,他在她心中的形象豈不是會一落千丈?

畢竟,當年他年輕氣盛,對付情敵的招數是真的很卑劣。

在沈母看來是自家兒子受了委屈,但拼湊出來的故事在賀泠聽來,卻只勾勒出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少年被惡意圍攻的形象。

賀泠覺得心如刀絞。

“沈子言,承認吧,你不是擔心我的成績,”賀泠冷冷戳破了沈子言包裝精美的謊言,“你是怕我為了陸珩改變志願吧。”

當初她將沈子言視為兄長和好友,對他幾乎沒有保留,就連她打聽了陸珩的大學志願後,想跟着去京市這種一閃而過的念頭,都對沈子言提過。

所以……是她間接害了陸珩受辱。

她是沈子言的幫凶。

沈子言眼裡閃過一絲驚詫,很快又釋然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有什麼事情是他能瞞過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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