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廳里沒開燈,藉著陽台外透進來的殷紅夕暉,隱隱可見屋內氤氳白霧。
許直行剛注射完一支抑製劑,可惜藥效不盡人意。
信息素紊亂導致體溫急劇升高,燥熱感布控四肢百駭,他企圖靠指尖的尼古丁轉移注意,依舊難逃一波又一波的生理折磨。
渾身血液向下涌,許直行一隻手摁在已經撐起可怕弧度的襠部,液晶電視中正投屏着六年前彭南生醉酒的那個視頻。
甜到發嗲的聲音空寂響起——
“親愛的老公,我給你走個直線哦。”
“阿行,你背我好不好?想親親。”
“papa…可不可以抱緊緊?我要摔倒啦。”
“.....”
視頻中的彭南生放縱至極,為了向許直行撒嬌,各種稱呼、各式各樣的調情技巧無所不用。
肢體間來回挑逗,言語上的撩撥,神態表情每一幀都帶着赤裸裸的暗示與引誘...
他眼睛是水光粼粼的,紅唇欲滴,時不時還要湊到鏡頭前邊笑邊展示兩個的梨渦,舌尖在齒縫中若隱若現,自以為多清純,殊不知媚態十足,讓人想狠狠摁在床上猛操一頓。
這個視頻的效用對於許直行來說,遠勝於所謂的精品gv。
彭南生每說一句話,他身下的東西便猙獰幾分,褲鏈被撐開,內褲變形的程度已經達到極限。
他仰頭靠在沙發上粗喘着,情動得厲害,眼看就要失控了。
這個視頻他反反覆復看了快七年,彭南生的每句話都能倒背如流,甚至閉上眼睛,腦中就能自動浮現相應畫面。
分開的三年裡,他都是靠這個渡過易感期。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失靈...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午才面對面見過本人,視頻中的彭南生和現實相比,差點意思。
許直行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
胯下那根東西膨脹得厲害,無論如何撫慰都達不到臨界點。
滿身慾望難以紓解,氣血滾沸翻騰,彷彿有無數螞蟻在啃食器官,再這樣下去,他要爆炸了。
呼吸聲與心跳同頻,空氣就像被點燃,許直行烈焰焚身,雙目緊閉着。
地獄級別般的煎熬,也不知道又過多久:“咔噠”一聲,有人用鑰匙開門進來了。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讓彭南生雙膝一軟,差點跪到地上。
哪怕提前做過心理準備,親眼目睹時,視覺上的衝擊依舊讓他大為震撼——
播放着香艷畫面的視頻、一管管被打空了的抑製劑七零八落掉在地上,以及深陷沙發里吞雲吐霧,衣衫凌亂的許直行...
完全可以用淫亂來形容這個場面。
一聲聲曖昧繾綣的呢喃立體環繞在整個家中,情到濃時還會發出類似於叫床的呻吟。
彭南生無意與投影中的自己對視,頭腦轟一聲,雙頰臊熱,羞恥心爆棚。
白煙繚繞,絲絲縷縷勾畫著許直行被情慾侵染的面容,他雙眸黑得發亮,目光灼灼望過來時,讓彭南生後背發涼,滋生出無處可逃的恐慌。
兩人遙遙相視不過十秒鐘,還沒熬到有人先開口說話,彭南生就徹底遭不住了。
對方的模樣如狼似虎,視線從他頭頂一路燎燒到腳跟,猶如透過衣物寸寸探索着他身體中每處肌膚。
是那樣的直白、赤裸,所有心思毫無掩飾,彭南生都懷疑自己是抱了什麼必死的決心,現在才能強撐着不逃跑。
半晌,許直行低笑了一聲:“彭南生,你是真不怕我啊。”
措不及防被點名,彭南生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們之間的距離暫時還算安全,但這人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宛若響在耳邊,酥酥麻麻震動一下,連帶着一粒微小浮塵都在發顫。
下午他目送許直行離開,其實已經做好了打算。
從知道許直行要經歷易感期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讓對方生挨。
易感期這個階段,除了伴侶,其他人要絕對迴避,尤其AO之間,稍有不慎,造成的後果與傷害都是不堪設想的。
這樣親密又私人的陪伴,本與他已無關,可不知為何彭南生卻做不到置身事外———
潛意識裡認定了即便離婚,許直行也不可能會找別人,就算關係不清不楚,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也必須只能由他來陪對方共同度過。
人這個感情體本就很奇怪,永遠有許多事想不明白。
就例如彭南生無法解釋,為什麼看見許直行癥狀發作,他也跟着難受———從前所有告誡過自己的話霎那間軟為一灘泥水,沒緣由地只會為對方擔心。
“我請了三天假,送小願去婉清那裡了。”彭南生道。
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就差把“我來陪你”說出口。
高濃度的催情信息素充斥着整間屋子,源源不斷、如火山噴發般猛烈。
換個沒經驗的oga來,現在估計已經完全被誘導得喪失理智。
彭南生努力調整亂了套的呼吸,慢慢朝對方靠近。
每走一步都備受煎熬,性與道德的極限拉扯,他像許直行的藥引,用身體做出回應。
“你別動。”距離越來越近,耐力即將達到峰值,只剩幾步遠,許直行啞聲警告他。
兩道濁重的氣息開始糅合交纏,山茶花香正一點點融入肆虐風暴的雪松林中。
許直行想彭南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堪堪維持最後的人性。
他多想把彭南生拖過來,扒光了活剝生吞,想把精液射滿彭南生這張清純無辜的臉,把陰莖插進彭南生的嘴巴里猛干,最後再狠狠操入他的生殖腔打上標記。
搞哭他,弄髒他,咬爛他的腺體,把他一片一片撕得支離破碎。
視頻分秒不停地在循環播放着,oga嬌聲嬌氣,一口一個“老公”,甜言蜜語裡布滿天羅地網,就等着獵物親自爬上。
許直行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裡,抓出了道道血痕。
可彭南生還在靠近,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似乎非要磨光許直行所剩無幾的理智才肯罷休。
“你不要我么?”只是轉瞬間,彭南生的眼眸中就變得水霧迷濛,他幾乎是丟棄了二十八年來所有的自重才得以問出口。
許直行的呼吸停滯瞬息,肌肉血脈僨張,胯下的性器勃發到一個可怕的程度,這哪是什麼矜重的藝術家,這是蘇妲己轉世都要頂禮膜拜的狐貍精,生來是專門勾引我的。
最後一絲人性磨滅殆盡,千鈞一髮之際,他閃身經過對方,躲進了房間里。
“咔噠”一聲,房門落鎖。
徒留彭南生懵懵地站在原地。
他真的不要我...
彭南生緊跟過去敲門,指彎扣在冷硬的門板上,不厭其煩一聲又一聲,他聽見自己說:“許直行,你開門。”
我真放蕩啊,字裡行間強行逼迫一個易感期的alpha對自己施暴,用謝道瑩的話來說,可不就是下賤坯子么。
彭南生面露苦笑,雖覺輕浮,仍堅持隨心走。
他倔起來和許直行不相上下,他騙誰都騙不過自己的身體,生理與心裡雙重指引,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放蕩也好,下賤也好,他只知道如果今天不這麼做,會後悔一輩子。
“你難道就只會躲嗎?你是不是打算從今往後一直這樣躲着我?”他靠在門框邊,輕吸了一口氣,鼻音很濃。
落在許直行耳朵里像哭過。
許直行的手還握在門把上,這扇門便是最後一道防線了。
“我求你了彭南生...算我求你...”他仰着頭,後腦勺重重磕在門板上,雙目猩紅,狼狽得像一頭戰損的雄獅,“你現在立馬走,別再招我了...”
從門縫中兩頭流通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彭南生還沒想好該說什麼,就驀然聽見許直行一聲發狠的警告,對方咬詞吐字間都飽含怒意:“我他媽真的會艹死你的。”
嘶吼的餘音震蕩心神,原先最討厭聽粗話,可這回彭南生臉面不改色應了句:“我知道。”
意思與“我同意和你上床”沒差。
他嫌少會有打直球的時候,更何況這三個字的意境非同尋常,從彭南生嘴裡說出來,等效於露的黃腔。
可見他是抱了怎樣的態度,打定主意要和許直行相持到底。
兩人就像角色互換,七年前內斂拘束的人搖身一變追着求愛,而以往放浪形骸的那位,現在畏畏縮縮,躲進空殼裡不敢出來。
許直行將下唇咬出了裂痕,血絲浸入口腔,唯有靠着猩咸刺激,才能勉強吊起精神與對方交談。
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嘗過兩次,一次是三年前:“許直行”這個名字一筆一畫落於離婚協議書上,他親手為自己蓋棺送葬;一次是現在,一牆之隔,雙方燎燃烈火,伸出手就能觸碰的距離,他卻沒資格佔有。
“所以呢?彭南生,你今天招惹我,明天招惹我,後天招惹我…易感期就三天,清醒後又準備用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推開吧?”
鬱結於心的芥蒂割據情緒已久,而今終究是挑明了問出口。
他索性也不繼續扮什麼有苦難言的頹廢人設,更不習慣性站在對方立場上找借口,這一刻,
正在當下,他完完全全只為自己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