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進度: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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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進度:15%

夜幕下,有一個紅衣白髮的魔頭,他披着月華朝一個孱弱的病公子走了過去。

平靜而無風的夜晚,顯得更加死寂了。

對面的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楊善愣了瞬息,當他的目光注意到自己披散的白髮時,恍然想起來了。

他是魔族。

然後,他毫不意外的,在對面伍荊等護衛的眼中看到了警惕不安。

人之常情,他想。

下一刻,他的目光轉向了譚病。

譚病輕輕淺淺的微笑,很輕易撫平了楊善心中的不安。

譚病白衣領口散落着竹葉刺繡,而上次出門時,他穿的不是這件衣服。

“過了很長時間嗎?”楊善問道。

“不久,”譚病很平常地笑道,“只是等了三天,有點擔心你。”

隨着楊善開口,彷彿觸動了某種機關。月鳶瞪着眼睛先叫了起來:“真的是楊前輩哎!聲音都一樣!”

月鳶道:“從晚上等到白天,又從白天等到晚上,公子說,楊前輩那麽厲害,肯定會順利出來的!果然順利出來了!”

楊善朝月鳶笑點了下頭。

譚病擡腳,欲往楊善的方向去,被伍荊下意識地攔了一下。譚病眸光微微撇過去,伍荊只得撤回了手,但又不放心地出聲道:“公子……”

譚病輕聲道:“無需多言。”他說著,往前走去。

只是,隨着譚病上前一步,楊善卻往後退了一步。

譚病再往前半步,楊善的步子又撤了半步。

譚病停住,楊善也停住。

“阿善。”譚病輕輕地叫他。

“嗯。”楊善也輕輕地回應。

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伍荊等護衛身上。他們的指尖凝聚着靈力,掐着法決,這是在時刻戒備着。

楊善驀地轉身,運氣一提,腳踏虛空,徑直遁光飛走了。

在他身後,譚病腳踩法器,緊緊追了上去。他追去的同時,喝止伍荊等護衛原地等待。

楊善飛過一片竹林,落到了下方空地中。隨之而來的譚病也落下。

風席捲着枝葉,簌簌發響,周遭有幾分夜間的寒涼。

楊善轉身,二人面對着,僅相隔一丈之地。

“謝謝你幫忙,”楊善道:“不過,你確定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譚病未語,他從袖中拿出了一支白色的花骨朵,法力驅使下,那純白暴露在月光中,一面緩緩地飛向楊善,一面顫巍巍地盛放了。

楊善用掌心接了過來,他當然認出來了,這是青州平漠城時,他送給譚病的月瀾花。

月瀾花只在月光下盛開,每月只開一次,也不知道掐得只剩一個花骨朵是怎麼保留在袖中,還能留在此刻盛開的。

微微愣了神的功夫,對面的譚病已經走近了,他從隨身的靈囊中拿出了一個方匣,微笑着,示意楊善打開。

“佛心果?!”

匣中放着的,正是楊善來到譚府所求的靈藥。

曾經贈送的月瀾花還給了他,所求的靈藥也在此刻拿了出來,看來真的是要一刀兩斷了,楊善心中鈍痛一瞬。

這時,譚病低聲道:“即便阿善不願意再把我當成朋友,也請收下佛心果吧,就當是……譚病無能,連唯一一個朋友都挽留不住。”說至此,他的語氣完全低沉下去,似乎感到心痛的不是楊善,而是他。

楊善驚愕頓住,隨後不禁大笑了起來。

周圍的空氣彷彿一瞬間變得鬆快了。

“那月瀾花呢?又還給我,是什麼意思?”他問道。

譚病聞言,神情極為認真,一字一句道:“譚病之心,猶如此花,君便是天上明月。”

乍然間,任誰聽見這般動聽的肺腑之言,必是喜笑顏開,楊善嘴角的笑意卻慢慢收了回去。“你知道我是誰了?”

“辟邢,我猜到了。”譚病說得十分輕巧。

“那你還敢說出來,不怕我殺了你?”楊善手心刻意凝聚出一團魔息。

靈力附在這團黑壓壓的有如實質的魔息上,一瞬間便和光風霽月的譚病區別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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