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進度:7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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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進度:71%

這一次,街邊行人的手中都拿上了傘,大家不再匆匆奔走,雨水“噠噠噠”地打着傘面,發出濕潤的聲音。

楊善往前方走去,好像走了很久,他跟來來往往的人群擦肩而過,行人都沉默無言,世界漸漸變得沒有色彩,只有雨水“嘩嘩嘩”地從傘上流淌而過。

雨變大了。

楊善繼續往前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楊善看到一座橋,橋上所有人都變成了黑白兩色。

楊善打着傘,緩緩走上橋去。

直到他的手腕被燙了一下。楊善醒過神時,他正站在橋的最高處。

“到了嗎?”楊善往橋頭樹下看去,那裡有一塊碣石,刻寫着南津渡。

不知為何,他明明應該立刻找到那個冒充自己寫信的人,再好好警告他一番,可心中的憤怒似乎被一個黑洞吸走了。

楊善看向紅繩串起來的尖頭符號,順着指引,往對面橋下走。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注意到,橋的另一頭同樣有一塊碣石,刻寫着姻緣橋。

楊善走下了這座石拱大橋,仰頭一看,對面山上是一座廟,大約供奉着東仙娘娘。

他停在橋邊等人,一時不知做點什麼,望着傘沿流淌的水線,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了。

有點涼。

是雨水濺到臉上。

“仙君,您要坐船嗎?”背後有一聲音喊道。

楊善轉過身,只見橋下緩緩駛出一艘張燈結綵的華麗遊船。隨着遊船靠近,一切色彩又回來了。

楊善像是找到了目標,縱身一躍,輕輕落到了遊船上。

船家問:“客人您去哪兒呢?”

“去哪兒……”楊善站在船頭打着傘,望着湍急的水流,思考了一陣,道:“我在等人。”

等誰呢?

他轉頭望去,南津渡的碣石已在身後很遠了。

遊船還在往前行駛。

“船家,停一停。”

楊善這麼想着,還沒開口,已經有人替他說了。

楊善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遊船中艙里走出一個紅衣人,頭帶幕籬,把臉擋住了。船家道:“姑娘,外邊雨大,您怎麼出來?”

“不妨事,靠邊停船。”姑娘聲音冷冷的。

船家只好囑咐夥計往岸邊停靠,又向船上的楊善道:“客人,實在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

楊善道:“沒事,我也要下船。”

付了賬,遊船緩緩靠岸,尚未停穩,那姑娘便急匆匆地要下去。她從楊善身側而過,發出“鐺啷”一聲,看着她的背影,楊善隱約覺得有一絲熟悉。

船家叫道:“姑娘你別急,你東西掉了。”

卻不見那姑娘停下。船家撿起落地的東西,擦了擦水,道:“這多好的玉,怎麼不要呢。”

手腕發燙,楊善陡然醒轉,看向尖頭符號——正指向船家,或者說船家手裡的玉佩。

“船家,我給那姑娘吧。”楊善拿過玉佩,一躍而起,趕在那姑娘前面到了岸邊。

岸上柳枝隨風搖曳,偶爾落下幾片葉子隨波逐流。

那姑娘看也不看楊善,又一次從身側擦肩而過。

楊善拿到了玉佩後,尖頭符號變了,指向那姑娘,楊善只得冒昧地叫住她:“等等,姑娘。”

他一出聲,那姑娘腳步頓了頓:“不要了。”說罷繼續往前走去。

雨水順着她的幕籬流下,逐漸浸濕了衣衫。

尖頭符號仍然指向前方,楊善忽然間福至心靈,追上去道:“姑娘,我這把傘你先拿去用吧。”

他快步上前,把傘擋在姑娘頭上,那姑娘終於停下來:“我說你煩不煩。”

她扭頭看過來,一把將幕籬摘下,往楊善身上扔去:“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麼姑娘,別跟着我!”

楊善呆在原地,好像被幕籬砸傻了,直到那‘姑娘’走出兩步,他才一把抓住對方。

“你別走——”楊善死死盯着‘姑娘’,道:“你是誰,為什麼冒充辟邢?”

‘姑娘’道:“那你又是誰?”

天地忽然一震,兩截手腕的紅繩緊緊纏在了一起。

“叮叮叮”的鈴鐺聲響起來。

楊善瞬間恢復清明,醒了過來。

他往講壇上望去,一炷香已經燃盡。

與此同時,旁邊的譚病也醒了,二人目光剛碰到,又迅速挪開了去。

楊善不自在地往四周看去,講壇上沒有昀夢院長的身影,更關鍵的是,他發現同窗們都醒了,各自在座位上百無聊賴。

大家都這麼厲害嗎?楊善有點傻眼。

白明瑞用手指戳了戳他,低聲道:“二哥,你夢見什麼了,怎麼最後才醒過來?桃桃院長不是說很簡單嗎?都是話本子編的,很容易就識破了。”

很簡單,很容易……

楊善彷彿被兩根無形的箭矢當胸插中!

然後他追問:“你們什麼時候醒的?”

白明瑞道:“除了你和大哥,我們多數人半炷香就醒了,桃桃院長讓大家待到下學時間再走。”

譚病突然問:“那你們都是甲等成績?”

“對啊。”白明瑞道:“我們都是甲等。除了大哥二哥,你們是乙等。不過昀夢院長說了,免了你們的晚修。”

譚病:“倒也不必。”

白明瑞“啊”了一聲:“你想上晚修的嗎?大哥,原來你這麼好學啊!”

譚病沉默了一瞬。

楊善問:“等等,你剛才講的話本子是什麼意思?”

司徒修道:“夢境是昀夢院長以話本子為靈感創造的。”

楊善捏了捏眉心:他就說,怎麼有這麼離譜的故事!這能怪他嗎!

司徒修遞過來兩顆丹藥:“昀夢院長給的靜心丹。”

白明瑞連忙為同桌解釋道:“桃桃院長說,夢境容易放大我們的情緒,每個弟子醒來都要服用一粒靜心丹。”

楊善接過來分給譚病,一人服用一粒。

一直待到了下學時間,終於能離開雲水心了。楊善甩甩手,寫完了二十遍學規。距離五十遍還任重道遠。

他忽然想,褚炎的三百遍,豈不是要抄到手斷了?他叫住了得抄寫學規一百遍的元仁,問道:“學規你抄了多少?”

元仁哭喪着臉,道:“還差三十遍。”

“你已經抄了七十遍了?”楊善吃驚之餘,請教道:“你怎麼辦到的?”

白明瑞道:“他兩隻手都在寫,二哥你一隻手寫,當然比不過了。”

楊善深吸口氣,真誠發問:“兩隻手寫,好學嗎?”

元仁道:“還行,我五歲就開始練,練了十年,勉強夠用。”

楊善:“……”

元仁:“師兄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抄學規了。”

楊善恍恍惚惚道:“沒事了。”

楊善用欽佩的目光送走了元仁,白明瑞又問去不去食肆。楊善擺了擺手:“吃不下,你去吧。”

人都走得乾淨了,只剩下楊善和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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