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7章 了斷因果（下）
隨着聖武聲音落下，那尊代表着遂木之山最高意志的巨大雕像再次生出反應來，其左眼噴薄太陽之力，右眼噴薄太陰之力，兩股力量在距離雕像面部大約三五十米處匯聚，一道煌煌造化之門浮現。
嘎吱！
那道造化之門徐徐打開。
俄頃，有一人慢吞吞的從中走出。
此人模樣，竟與代表遂木之山最高意志的那尊雕像一模一樣，其身份不言而喻——太昊伏羲氏！
人族無可爭議的第一始祖。
而且，他與那雕像完全不同，這是屬於他本人的精神烙印，具備意識和智慧，也擁有記憶。
“聖武，許久不見了。”
伏羲氏很平靜，立於雕像之前，遙遙衝著聖武頷首，輕嘆道：“沒想到許多年後，你我相見，會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這已經是最好的情境，以爾族對我子嗣所作所為，我沒有全面開戰已經是顧念往日情分。”
聖武漠然開口。
他每一次說話，那股莫名的氣機都會忽然增強，他身上的裂痕就會進一步蔓延，而今整個額頭已經裂痕彌補，裂紋宛若蜘蛛網一樣交錯，甚至已經延伸到臉上，左臉從眼角到下巴，看起來觸目驚心。
不過，他對此完全不在意，只靜靜看着伏羲氏。
“此間事，我並不知，你信嗎？
當年遂木之山的建立你沒有親自參與，但它的理論卻是由你提供的，你應當知曉，我留下的這道烙印被遂木之山倚為核心，權限最大，也最危險，一旦我的烙印被磨滅，遂木之山的部分權柄就會永遠喪失，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不會醒來。
自遂木之山出現以來，我從未醒來，這是第一次，沒想到......所謂的生死存亡危機，竟然來自於你。”
伏羲氏開口，態度很和煦，只是言辭間不免有些落寞，隨即攤手道：“不過，就算我提前醒來，參與了針對你子嗣的最終決議，恐怕也無力改變什麼。遂木之山建立時，就立下了條律——無人可以對最終決議置喙，我也不行，當多數人做出決定時，就連我也只能隨波逐流。”
“不重要了，我已經不想和人族講道理了。”
聖武昂首道：“今日我來，是與人族了卻因果。”
伏羲氏深深看了他一眼，停頓片刻，道：“好，怎麼個了卻法，你說！”
聖武道：“阿爺於我有恩，本是個人之恩，我卻將恩還於整個人族身上，血戰一生，放逐神話，絕天地通，親手為人族獨佔天地打開局面，此間之事，我欠人族的，還清否？”
伏羲氏沉默了一下，道：“綽綽有餘。”
“很好，總算還有一個清醒的。”
聖武道：“自人族獨佔天地開始，至一千六百年前衛氏一族至暗時代降臨，爾來已有六千年矣。
六千年中，神話族群枕戈待旦，隨時欲歸來，是我衛氏一族在黑暗中血戰，三十年一世，竟有二百餘代人為你人族之事業戰死。
往年，你們以道德綁架我族，二百餘代人之血債，統統被你們含糊抹去。
而今，你們既然不將我族當成自己人，那麼往日的賬，今日就要算清楚了。
這筆債，爾族如何說？認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