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嘉許會在我的身上綁一塊石頭,讓我沉得更徹底一點。
但是他好像把我往海麵上拖,我很快腦袋就浮出了水麵。
他駕著我的胳膊讓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奮力地向海邊遊。
我嗆了很多水,腦筋不清楚。
但是我仍然明白嘉許這是在救我。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他把我拖到海邊拽上岸把我讓我趴在礁石上,然後不停地拍打我的後背,我吐出了很多海水。
我的眼睛又酸又澀又脹,是因為剛才我在海裡麵是睜開眼睛的,我是想看看還大海到底是什麼顏色,有人說大海並不是藍色的,它的藍隻不過是天空的藍印在了海裡。
大海應該是沒有顏色的,但是剛才我在海裡看到的一片漆黑,那海應該是黑色的嗎?
我和還正在糾結顏色的時候,聽到了嘉許的聲音。
“簡寺鹿。”他陰森森的,還是像黑白無常,他解開了捆著我的手的皮帶,然後我的雙手就解放了。
他把我翻過來,我平躺著看著他坐在我的身邊,渾身濕漉漉的就像是一個水鬼。
因為天已經黑了,他的眼神挺嚇人的。
我喘夠了跟他說:“為什麼救我?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怎麼怕警察找你的麻煩?剛才是我自己跳進去的應該屬於自殺吧。而且你家那麼有錢就算跟你有關係,也會被洗脫罪名的,是不是?有錢人嘛,手眼通天的,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
“簡寺鹿。”他聲音撕裂:“著你有一張我見過的最硬的嘴。”
我大笑:“死鴨子嘴硬,你應該聽過這句話吧,也就是說我就算是死了我的嘴也一樣硬。”
他從礁石上站起來,把我的包砸在我的身上:“打電話給你的人,讓他們來接你吧!”
然後他跳下了礁石。
怎麼了?在最後一秒他居然救我了,是不想讓我死呢?還是覺得我沒必要死?
我在撐起身體,看到了嘉許高大的背影。
他的車還被卡在礁石上,上不去下不來的,所以他沒開車,徒步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大喊:“嘉許!”
他停了一下,但是沒回頭。
我大聲喊著:“嘉許,我們離婚吧,我不會要你們嘉家一分錢。”
他隻是停了一下,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又繼續往前走去。
他不回答我不知道他同意了還是怎樣。
但是他的背影我忽然覺得有點落寞。
他身上的戾氣全部消失了,被一種很濃的憂傷給籠罩著。
他憂傷什麼?憂傷他沒有勇氣弄死我嗎?
反正我是不會認為他愛我的。
他可能隻是覺得我是他人生中令他不愉快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