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安在人前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名媛貴婦風,但是什麼高貴呀,什麼波瀾不驚啊,什麼雲淡風輕啊,現在全都蕩然無存。
我很想讓容衍看到她這副德性,不過不著急。
就在容衍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我掛掉了電話。
他剛洗了澡換了睡衣,不知道我剛才乾了什麼。
大約是已經過了20分鐘,他看看我麵前的那盤草還在,就直接拿走倒進了垃圾桶。
他的白月光現在已經火山噴發了,所以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不就是少吃一頓嘛,就當做減肥了。
容衍接了一個電話,開始隻說了一個喂字,之後結束語是一個好字。
我不能確定他那個電話是不是白紙安打過來的。
“你再不鬆開我老娘就報警了。”
他掛掉電話解開綁住我的領帶,就在我抖抖手又抖抖腳勤做深呼吸的時候,他跟我說:“鄭律師讓我們辦婚禮。”
“鄭律師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死?”
我的肚子都被他給勒出了兩道勒痕,在我的肚皮上麵交叉形成了一個x,看上去很有藝術感。
“做戲做全套,一個婚禮而已不算難事。”
“我外婆才去世一個多月屍骨未寒,你讓我大張旗鼓地辦婚禮?”我甩都不甩他:“容衍,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還不是白芷安和賀一煬辦了訂婚宴讓你大受刺激,你也想刺激刺激白芷安。”
他從我麵前揚長而去,不再搭理我。
我躺在房間裡麵睡不著,本來白天就睡了一天,現在又饑腸轆轆。
容衍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我也溜不掉,本來是想從偷偷爬下去的,但是剛才打開窗戶看了一下,他們家樓層好高。
我雖然不恐高,但如果我腳一抽筋,那我摔下去可能會摔成一張披薩。
我有點後悔,雖然我不喜歡吃草,但是我看到了那堆草裡好像還有好幾塊厚厚的牛肉,現在想起來口水直流。
不然我從他家垃圾桶出來吃了得了,反正他們在垃圾桶裡麵很乾淨,什麼垃圾都沒有,而且外麵又包裹著包裝袋。
於是我躡手躡腳地從房間裡麵走出來,看到了容顏正直挺挺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睡覺的姿勢千奇百怪,側著睡,趴著睡,張牙舞爪著睡。
但是每次我看到容衍睡覺,好像都隻有一個姿勢,那就是平躺著臉對著天花板,就好像是斂房裡的死屍。
如果我力氣比他大的話,我就用一個抱枕悶死他。
我大約是第一次那麼討厭一個長得那麼帥的人。
他帥,但是他可惡。
我溜到廚房,垃圾桶裡還靜靜地躺著紙袋,紙袋裡麵是我晚上拒絕吃的那盒草,乾乾淨淨的嘛,完全可以吃的。
我把餐盒從紙袋裡麵拿出來,打開了蓋子,在眾多的雜草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幾塊厚切的牛肉。
唉,我簡寺鹿居然會有一天淪落到撿垃圾桶裡的食物吃。
我兩根手指頭捏起牛肉往嘴裡丟了一塊,哇,美味。
以前有段時間我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外婆就把我餓了好幾頓,管家伯伯煮了一碗疙瘩湯給我,我差不多喝了半鍋。
後來外婆跟我說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是兩個字,叫饑餓。
我極討厭我外婆動不動就現身說法給我說教,不過現在想想她這句話說的極對。
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就是饑餓。
一共六片牛肉,我一口氣吃了四片,還有兩片有點舍不得吃了,打算抱回房間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