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給我機會說出那個名字,我偏要說。
“白芷安,我身邊唯一親近的女伴就是她。”
“不要搞事。”這是容衍給我最後的忠告,並且威脅我:“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不然的話伴娘的位子我讓小陳頂上。”
“小陳,是那個留著絡腮胡的小陳嗎?”
化妝師努力憋笑的樣子告訴我,是那個小陳。
我的第一次婚禮,我可不想要一個反串的伴娘。
於是我就想,這世上還有什麼女孩子願意做我的伴娘?
我冥思苦想,在我的唇膏塗到一半的時候,我終於想到了。
我幼兒園的舊友,也是一個上樹掏鳥下河摸魚的主。
當時我們倆在一個班,全體老師都有想死的衝動。
她是屬於淘氣翻了天的,長的也像個男孩子。
我呢,就是那種蔫兒壞的,滿肚子的壞點子。
一般都是我出主意她來實施,不過被抓到之後她會第一時間把我供出來。
然後我們倆再進行一番廝打,幾個老師都拉不開的。
後來我們被調班,她在二班我在一班,調班的副作用就是以前我們是禍害一個班,現在是禍害兩個班。
她家家境開始挺好,還能上貴族幼兒園,後來爸爸做生意破產了她就轉園了。
她一直很想要我的一個公主皇冠,都是真的寶石的,我外婆在拍賣會上給我搞來的。
我在她的歡送會上告訴她我送給她一個她最想要的禮物,她很歡喜,乃至於離彆的時候離愁都不太濃鬱,急切地想要上車看看我送她的是不是那個皇冠。
她上了車就急不可耐地拆開,我送她的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裡,當然不是我的皇冠。
是一隻死老鼠。
我到現在都記得她趴在後車窗玻璃上舉著死老鼠把臉擠到變形的樣子。
哈哈,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好笑。
她羨慕我的一切,但她也有一樣令我羨慕。
就是她的名字,她是複姓,姓西門,叫西門珈纖,在那個我還不知道西門慶的年齡,我覺得這個名字簡直是我的終極夢想。
後來我去讀貴族小學,她讀離貴族小學一條街相隔的普通小學。
我去讀貴族中學,她讀離貴族中學兩條街的普通中學。
後來我升大學,就沒有後來了。
我一直有她的聯係方式,因為她是我唯一感興趣的同齡人,雖然她家東搬西搬,但是我讓我家的司機三不五時就去偵查一下她家又搬去了哪裡,並且給我搞來了電話號碼。
雖然我從來沒有打過。
我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心裡居然有一點點期待。
電話接通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喂,你好。”
我不確定是不是她,假麼正經的。
“西門珈纖?”
“唔。”她居然應了:“請問你是?”
哈,還真的是她?
我有點小澎湃,她的聲音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她肯定也聽不出我的聲音,我說:“西門珈纖,你還記得你有個幼兒園的同學名字叫簡寺鹿的小公主嗎?”
“不記得了,怎麼了?”
“她死了,你來參加她的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