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溜為敬。
我知道富忻城關心我,我也知道關心很容易升華成同情。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從街口拐過來一輛車,離我很遠,他的車速不算快,我不用小跑慢悠悠地就能安全地通過馬路。
但是,誰知道那輛車忽然加速了,朝著我直刹刹地衝過來。
我有點傻,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就站在原地,尋思著讓他先過,反正路很寬他隻要不瞎就準能看到我。
可是,他好像瞎了。
他往我這裡撞過來。
“桃桃!”身後是富忻城的聲音,我還沒回頭看他就被他用力地推開。
他的力氣好大,我被推的往前趔趄了好幾步衝到了馬路對麵,差點沒一頭紮進綠化帶裡。
然後便是急刹車尖銳難聽的聲音,我從綠化帶裡艱難地直起身回頭,隻見富忻城摔倒在地上,而那輛車也歪歪斜斜地停在一邊。
我魂飛魄散,飛奔過去查看富忻城。
我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麵。
大年三十,年輕有為的當代好青年為了救暗戀對象而血濺公路,他躺在血泊裡,我抱著他的腦袋哭天搶地:“不,不,不....”
為什麼喊不,我不知道,電視上都那麼演。
我跑過去的時候崴到了腳,疼到飛起。
律師也嚇得白了臉,我們蹲下來看富忻城。
他麵部扭曲, 好像很痛楚的樣子。
哦,他還活著。
我去檢查他的腿和他的手,還好,腿還在手也還在,也沒有流的滿地都是血。
我鬆了口氣。
大過年的,如果富忻城死了,從此除夕就不止是除夕了,還是他的祭日,我歡天喜地過大年的時候還得記著給他掃墓。
“富忻城,你傷到了哪裡?”我一緊張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還沒回答, 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車子聲音,回頭一看那輛車調轉車頭溜之大吉。
他撞了人就想逃逸,我站起來就去追。
可是,我的腳剛才崴了,跑也跑不快,腳脖子都要斷掉了。
再說,我怎麼能跑的過一輛車。
富忻城和律師都在後麵喊我:“簡寺鹿,桃桃,彆追了...”
是的,彆追了,明知道追不上我再追不是傻?
我又一瘸一拐地回去,跟律師合力把富忻城給抬到他的車上。
富忻城的腳踝好像扭到了,他很疼,臉色都白了。
“桃桃,你沒事吧?”他痛成這樣了還記掛著我,真是感天動地。
“你推開我,我差點一頭紮進綠化帶裡。”
“對不起。”
“原諒你。”
如果不是富忻城,估計我就被撞死了。
不死也是半條命。
那個人有意撞我的,我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