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這麼聽彆人的話,他讓我沒動我就真的沒動。
隔著那厚厚的粗糙的毛玻璃我幾乎能夠感受到容衍掌心的溫度。
我們再也沒有說話,誰都沒有說。
反正我說的再多,問的再多,他也不會回答我什麼。
而且事已至此,覆水難收。
我又不能真的去跟警察說打死方宏閔的人是我。
那容衍也做了偽證,犯了包庇罪,同樣也脫不了乾係。
所以我們就一直以這樣怪異的姿勢隔著玻璃站著。
我知道容衍在看著我,可是我儘量回避他的眼神。
而他鬢角邊的那條長長的疤痕實在是太顯眼了,不過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美貌。
想了想我沒話找話:“等你出來之後我會給你找最好的整形醫生,保證你臉上的這條疤痕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有在監獄裡欺負你的那些人,他們的下半生將會過得非常艱難。”
他的眼睛藏在他的指縫中,偷偷的跟我笑:“這霸道總裁的口吻,真令人迷醉。”
他會跟我開玩笑,我就沒有之前那麼窘迫和不安。
可是隱隱的內疚卻像潮水般向我湧來。
我也是個人呢,我又不是一個冰球,偶爾我也是有感情的。
西門在門口敲門:“簡寺鹿,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進來了。”
我在西門推門進來之前及時的收回手,我聽到容衍在跟我說:“簡寺鹿,以後你會來看我嗎?”
我沒有辦法拒絕這個殷切的請求,我不加思索地點頭:“會。”
他在轉身的瞬間跟我笑了,笑得我覺得。外麵的陽光從門縫中擠進來,整個狹小又空氣稀薄的室內頓時比之前亮堂了很多。
我忽然很想伸手去摸摸他被理成平頭的短短的發茬。
人家說檢驗一個真帥哥的唯一標準就是看他剪平頭的樣子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帥氣。
是的,答案是肯定的。
真金不怕火煉,容衍一如既往的好看,他的笑容也一如既往的明媚。
在他走出門口的時候,我大聲喊他:“我會找人打點,不會有人敢再打你,還有為什麼你不打回去,明明你很會打架的。”
“打架會被記過,記過多了可能會延長坐牢的時間,我想早點出來,早一點見你。”
這是我今天過來容衍跟我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我心臟狂跳,跳的不知所謂。
門口有一個警察扶著容顏的胳膊,把他給帶出去了。
然後西門進來,繼續在我耳邊聒噪:“簡寺鹿,你到底在跟他聊什麼?聊了這麼久都沒給我跟容衍說話的機會。你一直在看什麼?還在看容衍嗎?他都已經走了耶,簡寺鹿,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是很分裂,那時候你看起來那麼恨容衍,恨不得他做一輩子牢,現在你的眼神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打開收款碼。”我懶得跟她廢話。
她正說的熱鬨,猛然頓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