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醒了之後照常下樓吃晚餐,我估摸著西門也知道個大概,所以她一直用鄙夷又仇恨的眼神看我。
我若無其事地吃飯,若無其事地喝湯,若無其事地挑剔九嬸今天的涼拌菜糖放少了。
我的若無其事終於惹惱了西門,她跟我橫眉冷對。
“ 簡寺鹿,但凡有一點點良知的,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的死總算有那麼一點聯係,你也不能吃的旁若無人。”
“ 你也說是有一點點關係,有一點點關係的多著了,那當時容衍也在病房裡,法醫讓我把小暉帶到樓下去玩他也沒有製止,那小暉的死跟他也有關係。”
“ 你連你老公都拖下水。”
“ 你再逼逼我連你都拖下水。”
我不但吃了一大碗飯,還喝了兩碗湯。
九嬸說飯後有糖水,我就坐在餐桌上等著九嬸的糖水上來。
西門悲憤地離去,一邊走一邊還大罵我沒心肝。
你要我怎樣?要我一命抵一命?
容衍受傷了,我在臥室的床上躺的四平八穩的時候,看到他在外麵的客廳裡正對著鏡子自己給自己上藥。
我從鏡子裡麵看到他的肩膀處一片紅腫。
我若是有點人性的話就應該過去幫他上藥。
可惜我是簡寺鹿,我沒有人性。
我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容衍很晚才上床來睡覺,我不知道幾點了,其實我一直都沒有睡著,看著牆壁上投射的影子張牙舞爪的像妖怪。
容衍躺在我的身邊,雖然我們躺在一張床上,但是他離我挺遠的,楚河漢界的距離。
怎麼他那麼不樂意貼近我嗎?
他也覺得我無情,他也覺得我是罪魁禍首,那他乾嘛還要為了我跟法醫打架?
我閉著眼睛使勁睡呀,但怎麼都睡不著。
躺在我身後的容衍一直都沒有聲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
我悄悄的轉過身,他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悄無聲息。
我和我外婆都特彆不喜歡平躺睡覺的這個姿勢,像是屍體。
他應該是睡著了。
我從床上下去,屋裡麵雖然開了冷氣,但是還是覺得太悶了,我去花園裡散步。
傍晚的時候下過一場雨,今天花園裡麵挺涼快的。
小時候外婆跟我說連著下10場大雨就要到秋天了。
所以我小時候很傻的,真的每一場雨都數著,說來也奇怪,我覺得真的到了十次雨下完之後天氣就越來越涼快了。
我走到一棵大樹底下,樹葉上的水滴滴到了我的鼻尖上,我仰起頭往上看。
以前我看過一本恐怖小說,上麵說晚上在大樹底下千萬不要抬起頭往上看,因為你在往上看的時候,樹上就會有一個吊死鬼,從樹上倒垂著下來看著你。
不過,我怎麼會被恐怖小說給嚇住?
我是誰呀?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簡寺鹿呀。
我連死人都不怕,我還怕鬼?
我抬頭抬的連脖子都酸了,眼睛都看的都疼了,也沒看到半個鬼。
像我這麼冷血,這麼可惡的人,估計鬼見了我都害怕了。
那我以後就有一個如雷貫耳的稱呼,鬼見愁。
這個名字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