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是在四月初,過了清明節的時候走的。
她跟我們一起去給鬱冬的養父母還有鬱歡掃了墓,鬱冬從來沒有跟我解釋過什麼,鬱歡也沒有說什麼,我們就默默地給他們掃墓。
鬱歡走的時候,鬱冬也沒去送她,鬱歡背著大書包,往機場門口看了片刻後告訴我:“我哥肯定在哪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看著呢!”
“你哥最會在暗處觀察彆人了。”我跟鬱歡打趣說。
但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們都沒笑。
“以前我說我哥是獨裁主義,是個法西斯,是我不夠了解他,你幫我跟我哥說,我念完了書就會回來的,彆動我的房間。”
鬱歡走了之後,我回到鬱家的大宅,本來他們家人就不多,地方也大,現在隻剩下我和鬱冬兩個人,顯得更加空了。
我回去的時候,鬱冬站在樓上的露台上,我仰起頭,我們四目相接。
他背後的牆壁上的爬牆虎變綠了,等到夏天的時候,牆壁會變成綠色的幕布。
哪怕鬱家大宅此刻再空,但冬天過去了,春天已經來了,夏天還遠嗎?
我跟鬱冬揮了揮手:“嗨。”
“嗨。”他也跟我揮手。
“我打算學做飯,以後你每頓都回來吃我做的飯好不好?”
“好。”他回答了我一個字。
我跑進大宅裡,他也從露台上跑下來,我們在樓梯上相遇差點撞了個滿懷。
他緊緊地把我抱住,緊的我都快沒辦法呼吸了。
但這個瞬間,我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鬱冬應該隻剩下我了。
我從來沒如此地被需要過。
我真的去報了一個烹飪班,一周三次,下午四點鐘我準時翹班去烹飪學校學煮菜。
可能我真沒什麼天分,我學了一周,連股東會我都沒開,結果我隻學會了一個切蔥。
我正在努力跟案板上的圓白菜奮戰的時候,鬱冬打電話來問我今晚煮什麼給他吃。
我想來想去,也隻能請他吃蔥了,還是生的,但我可以切的更細一點。
我知道鬱冬的生日快到了,關於他的禮物呢,我就想做一桌子菜給她,就算做禮物了。
小泗給我出主意,她可以幫我做成半成品,我隻要熱熱就可以了。
我斷然拒絕,她對我放棄她這樣一個田螺姑娘而感到氣憤。
菜我要自己做,蛋糕我也要自己做。
小泗是做蛋糕的大師,我請她吃了三頓生魚片她才答應教我。
小泗第一次來我和鬱冬的家裡,她送我回來無數次,但頭一次進來。
我帶她穿過花田一樣的花圃,現在是春天,花都開了。
“雖然這裡百花盛開,但還是有一種蕭條和淒涼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小泗感慨道。
她有毛病,我不必理她。
她教我打奶油,教我烤蛋糕胚,為了學這個,我特意訂了一整套烘培的器具。
也許是小泗教的好,我忽然覺得不太難,奶油打發的特彆好。
做著做著我就開始自誇:“我真是心靈手巧蕙質蘭心。”
小泗聽不下去,用大小眼看我:“菇涼,你這樣為鬱冬洗手作羹湯,真是愛他愛的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