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殿下,”賀知林看著薑雪道,“我猜,您疑心的應該是——”
“這婦人孩子,與顧霖壇關係匪淺。”
薑雪鄭重點頭,表情凝重。
薑鈺道:“如果當真如他所說,是他老家堂兄的外室呢?”
“不太可能。”
賀知林果斷開口,道:“我今天清晨先被黃福帶到那婦人居住的地方去給那孩子瞧病,黃福對她很是恭敬。”
“且那方小院中,竟有五六個奴仆。”
“她見到黃福,脫口而出喚他‘黃伯’,二人看起來很是熟稔。”
“我起先並未在意,隻顧著給那孩子瞧病。後麵我診完病,與那婦人一同出來,黃福在吩咐那處的下人些什麼,他見到那婦人便作揖行禮。”
“我開具的藥方,也是由黃福拿走取藥,並沒有經普通下人的手,看得出他對那孩子甚是緊張。”
“若隻是族中兄弟的外室這樣見不得光的身份,何至於顧府的管家要如此恭敬?何至於要由那麼多奴仆侍奉?”
薑鈺驚道:“難道是......”
“那孩子......”薑雪緩緩開口。
“那孩子,同顧霖壇長得,有七八分相似。”賀知林道。
賀知林看著薑雪,定定道:“殿下的猜想,是否與我一致?”
薑雪點頭。
“那婦人莫非就是他顧霖壇自己的外室?”薑鈺憤怒之色漸起,道:“他方才同雪兒成婚,竟就敢私自養了外室?”
“外室?”薑雪冷哼一聲。
“我瞧著也不像外室,那孩子瞧著有三四歲的年紀了。”賀知林道,“三四年前他不過是膠東一名普通舉人,又無婚娶,若有心悅的女子娶了便是,何須豢養外室?”
“隻怕那婦人,便是他的原配夫人。”薑雪冷冷道。
薑鈺麵色越發陰沉。
薑雪時刻關注著薑鈺的神情。
她起先不願同皇兄說出此事,就是擔心以薑鈺從前的性子,隻怕會立時發作。
若他發作起來,隻會打草驚蛇。
好在薑鈺隻是麵色陰沉,並未有多激動。
賀知林道:“也就是說,咱們這位駙馬,極有可能是為了騙取與公主的婚約,欺君罔上。”
“不止如此。”薑鈺沉聲開口。
“若他貪圖富貴,將這原配夫人棄置於膠東就行。若再心狠些,找人解決了就是。”
“他何苦將她母子接來京中,養在自己身邊?”
“看樣子,他是既要這駙馬之名,又要這糟糠之妻。”
薑鈺愈說,話語愈是冰冷。
“而雪兒,隻怕被他當作是他上位的一道工具,一級登天之梯。”
他說罷,看向薑雪,問道:
“此事你作何打算?”
“皇兄難道不打算直接稟報父皇?”薑雪打趣道。
“我們此時並未將人拿到手裡。此事若無人證,怕是難以將他的欺君之罪坐實,反倒可能被反咬一口,說你不尊婦德善妒成性。”薑鈺道。
他正色道:“不僅如此。”
“就算能拿到人,我此刻也不打算拿。”
“顧霖壇是如何瞞過地方一層層的生員考察,童試、鄉試、會試乃至殿試,直至中了狀元也沒叫人查出他已有妻子?”
“除非他一開始就有尚公主的打算。”
“但聽知林說來,他對原配應當是情深意重。否則怎會甘冒風險,將人接到京中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