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4章
王霽嘖嘖道:“聽口氣,穩贏的意思?”
徐獬說道:“八成會輸。不耽誤我問劍就是了。”
王霽一腳跺地,挑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一處,朝那徐獬伸出大拇指,道:“不愧是認識齊廷濟的劍修。”
徐獬說道:“你也認識徐獬,不差了。”
王霽氣笑道:“你要是遇到了姜尚真,要麼直接打生打死,要麼成為狐朋狗友,沒其他可能了。”
那流霞洲女修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兩人為何至今都沒打起來,每天棋盤較勁,還這麼鬥嘴,怎麼感覺其實雙方挺投緣啊。
徐獬突然問道:“姜尚真到底是真閉關還是假閉關?”
王霽嘆了口氣,破天荒有些感傷:“天曉得,反正最後一次祖師堂議事,病懨懨,半死不活的,讓人瞧着心酸。”
徐獬瞥了眼北方。
這座烏煙瘴氣、人心鬼蜮的桐葉洲,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知道錯了不認錯。省心。
認了錯不願改錯。省力。
好個省心省力,結果不少人還真就活下來了。重歸浩然天下的這麼個大爛攤子,其實不比當年落入蠻荒天下手中好多少。
只說一事,太平山宗門遺址,由於桐葉洲再無一位太平山修士了,如今有多少山上勢力覬覦那塊地盤?明裡暗裡,蠢蠢欲動。
扶乩宗稍微好一點,到底留下了些許香火,哪怕形勢再風雨飄搖,在書院的庇護下,那撥境界不高、人數稀少的扶乩宗修士,終究還算名正言順護住了自家祖山,暫時無人膽敢染指。當下是如此,可十年後,百年後?山上修士伏線千里的諸多手段,可絕不止豪取強奪那麼簡單。書院護得住一時,護不住更久,等到扶乩宗那位年輕宗主從嶄新天下返回,扶乩宗祖師堂,說不定早就只剩下一把形同虛設的宗主座椅了,即便落座,都可能是四面八方的軟刀子叢林。
徐獬是儒家出身,只不過一直沒去金甲洲的書院求學而已。拉着徐獬下棋的王霽也一樣。
王霽一屁股坐在棋子上,無奈道:“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我們講理學、做道學家的人,最下功夫的就是慎獨二字,總要能夠低頭衾影無愧地,抬頭屋漏無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