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屋內的氣氛驟然凝固。
晏守誠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怎麼？齊王又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冷小江低下頭，“我就是......覺得這條路太難了。”
“天下哪有容易的事？”晏守誠正色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當你的世子，其他的不用多想。齊王那邊，有我和你舅舅幫你看着。”
冷小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爹，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有些事......我想自己決定。這些日子在齊王府，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沒見過的事。”
“你才多大？能看到什麼？”晏守誠皺眉，“朝堂之事，豈是兒戲？”
“我知道不是兒戲，”冷小江咬着唇說，“正因為不是兒戲，我才更要慎重考慮。齊王待我不薄，我不想......”
“住口！”晏守誠厲聲打斷，隨即又放緩語氣，“小江，你還小，有些事情看得不夠透徹。齊王對你好，是因為你的身份。若你真的放棄太子之位，你以為他還會這般待你？”
冷小江沉默不語。
晏守誠看著兒子倔強的側臉，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孩子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對什麼都懵懂無知的小男孩了。這幾個月的宮廷生活，讓他成長了許多。
“爹知道你心裡有顧慮，”晏守誠緩緩說道，“但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頭了。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整個家族的命運。”
冷小江抬起頭，眼中帶着幾分迷茫，“可是爹，如果我真的走不好這條路，豈不是會連累更多人？”
晏守誠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好吧，爹尊重你的選擇。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你將來走什麼路，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父子倆相對無言，屋內一時陷入沉默。
“時候不早了，”晏守誠站起身，“我該回去了。”
冷小江急忙起身，“爹，您多坐會兒吧。”
“不了，”晏守誠整理了一下衣袍，“你舅舅還等着我回話。記住我說的話，好好照顧自己。”
冷小江點點頭，“爹，您也要保重身體。替我向娘和阿蓮問好。”
晏守誠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對了，你娘讓我告訴你，她每天都在祈禱，希望神明保佑你平安。”
冷小江鼻子一酸，又要落淚。
“行了，”晏守誠擺擺手，“再哭就真的像阿蓮了。”
看着晏守誠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冷小江久久不能平靜。
他輕輕摸了摸父親帶來的新衣裳，他多希望自己還是那個在家中無憂無慮的少年，可是他知道，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晏守誠拎着沉甸甸的木箱子離開齊王府，初春的寒風裹挾着細碎的雨絲撲面而來。
箱子里裝滿了冷小江給冷欣然和阿蓮的禮物，那些珍貴的玉器、首飾、綾羅綢緞，冷小江一股腦兒往箱子里塞，晏守誠想攔都攔不住。
“這些都是給娘和妹妹的。”冷小江低着頭，聲音悶悶的，“我知道這些年讓你們操心了。”
晏守誠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