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皇看著兒子低垂的頭顱,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他閉了閉眼,沉聲道:“不管是誰,膽敢覬覦帝位,皆不可放過。縱虎歸山,終是大禍。”
太子垂着頭,沉默不語地傾聽,胸口卻猛地一緊。皇家從來就沒有真情,可真正面對時,依舊不禁渾身發抖。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衣袍,指節發白。
沒過幾天,晉王府就像是遭了詛咒一般。晉王的子孫,死的死,殘的殘,竟是無一倖免。
“世子!世子!”晉王府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位文武雙全的世子,被活活燒死,連屍骨都沒留下。火光衝天的那一夜,整個龍門城都籠罩在一片詭異的紅光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晉王妃歇斯底里地哭喊,“他還那麼年輕......”
晉王得知後,悲痛欲絕,差點喘不過氣,當場昏厥。等太醫救醒後又吐了血,短短几日間,頭髮全白,蒼老了十幾歲。他癱坐在榻上,目光獃滯,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太後聽聞此事,也是急怒攻心,吐血昏迷。醒來後老淚縱橫,召見了玄德皇。
“皇上......”太後的聲音哽咽,“何必如此......”
玄德皇跪在榻前,聲音低沉:“母後,兒臣也不想。可若不除掉這些隱患,將來只會有更多的血腥。”
太後和皇帝遣散了宮人,也不曉得講了什麼。此後,太後便封閉宮門,一心禮佛,再不過問世事。
朝臣們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宮變和刺殺太子的真兇已經呼之欲出,除了燕王,還有位藏得更深的晉王。
深夜的皇宮內,玄德皇獨自站在鳳儀園中,看着滿園的梅花。寒風中,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像是無聲的淚。
“朕這一生......”他喃喃自語,聲音消散在風中。
而在太子府中,太子站在書房的窗前,望着遠處的皇宮。
朝堂上,一片喧嘩。
大殿內燭火搖曳,映照着眾臣焦躁的面容。有人拍案而起,朱漆案幾被震得發出悶響;有人怒目圓睜,青筋暴起;更有甚者,恨不得衝上去給對方几個耳光。
主戰派與和談派的對峙,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早就說過,蠻族不可信!”戎部尚書張大人氣得鬍子都在顫抖,聲音因憤怒而嘶啞,“現在好了,和談條約成了廢紙一張,邊關將士傷亡慘重!這些將士的血債,該由誰來償還?”
和談派的大臣們個個低着頭,不敢言語。有人偷偷擦拭額頭的冷汗,有人緊攥着官袍下擺,指節發白。
太子坐在龍椅之下,看着眼前混亂的局面。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袖口的金線,眉頭緊鎖。玄德皇已經許久不上朝了,朝政大事都落在了他的肩上。可這等重要的軍國大事,他實在拿不定主意。
“臣以為,當派晏將軍出征!”戎部侍郎高聲提議,聲音穿透了嘈雜的議論聲。
此言一出,朝堂為之一靜。連殿外的風聲都彷彿停滯了。
晏守誠,這個名字彷彿有着魔力,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大殿內的氣氛驟然凝重,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起來。
“不錯,晏將軍乃是福將,有他在,必能擊退蠻族!”有人附和道。
“對!晏將軍曾平金兵、剿匪患,戰無不勝!”又一個聲音響起。
“晏將軍年紀輕輕就位居上將,正是用人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