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自從齊王被立為太子，朝堂上的暗流涌動終於平息了下來。
殿前的大臣們不再私下議論紛紛，朝會時也少了那些意味深長的眼神交匯。畢竟玄德皇的兒子中，如今活着的就只剩下齊王和周魯王。周魯王不僅降了爵位，還身有殘疾，註定與皇位無緣。
這種情況下，除了齊王還能有誰做太子？沒得選擇，自然也就沒了折騰的餘地。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只能按捺下心思。
然而表面的平靜之下，暗潮依舊洶湧。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員們忙得腳不沾地，他們正在追查行刺太子的亂黨餘孽。每天都有新的證詞送到，每一份卷宗都像是一把利劍，直指幕後黑手。
“大人，又找到了新的線索。”一名都察院官員快步走進內堂，手中捧着一疊厚厚的卷宗。
堂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主事官員接過卷宗，眉頭越皺越緊：“這些證詞......”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手指微微發顫。
“大人，要不要上報？”
“先放着吧。”主事官員長嘆一聲，“這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朝中官員都明白這個道理。可這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不得不查。晏守誠為護太子平安回京，一千多精銳部下損傷大半，連他的兒子都死了。民眾們都氣到爆炸，文武百官紛紛施壓，非得有個說法不可。
太子府內，冷小江的院子里多了幾個精明的老嬤嬤。她們像影子一般寸步不離，負責照看冷小江的飲食起居，別讓人抓住這些把柄。
“少爺，這是今日的葯膳。”一位老嬤嬤端着碗走進來，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冷小江看着碗中冒着熱氣的湯藥，眉頭微蹙：“又是這些？”
“太醫說了，少爺身子虛，得好好調養。”老嬤嬤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
龍門城裡最近最熱鬧的話題，就是太子要納側妃的消息。茶樓酒肆中，貴婦們私下議論紛紛。其中一個側妃之位，給了范家的姑娘。雖然不是嫡女，但作為首輔之女，配太子做側妃倒也不算辱沒了身份。
“聽說那位范小姐生得極美。”
“可不是，聽說連太後都誇讚過。”
“只是沒想到范首輔會同意這門親事。”
確實，誰也沒想到，一向清流自持的范首輔，居然也同意了這門親事。
冷府書房內，冷欣然眉頭緊鎖：“范首輔這是怎麼想的？他不是一直標榜清流中正嗎？也想爬上高枝當外戚？”
晏守誠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深沉：“范首輔年紀大了，等玄德皇駕崩，新帝即位，他肯定要告老還鄉。范家下一代沒有能擔大任的人，地位肯定會一落千丈。”
“便答應了這樁婚事，給後人鋪路？”冷欣然冷笑，“真是打得一手好珠籌。”
“是啊，側妃雖是妾，等到太子坐上龍椅，看在范首輔的面子上，怎麼著也能混個四妃。只比皇後低一等，既不算辱沒門楣，又能照應范家子孫。”
冷欣然端起茶盞，目光幽深：“前提是，切莫被小人迷惑。否則就是大禍臨頭。這朝中水深，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與此同時，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已經秘密遞到了玄德皇案前。密室內，燭光搖曳，玄德皇面色陰沉地翻看着那些證詞。
每一頁都像是一把尖刀，剜着他的心。那些證詞中透露出的信息，讓他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
“傳太子來見。”玄德皇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太子很快就到了。他跪在地上，面色蒼白，聲音發顫：“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