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抓了老奴的孫兒...”慧嬤嬤哽咽着,聲音破碎,“若是老奴不聽話,孫兒就...”
洛書衍眸光一厲:“所以你就在母妃的漱口水裡下毒?”
慧嬤嬤渾身一顫,彷彿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王爺開恩!老奴知罪!只求王爺救救老奴的孫兒!只要王爺肯救他,老奴願意指證皇後娘娘!”
“指證?”洛書衍冷笑,眼中的怒意幾乎化作實質。
“老奴真的知道錯了,求殿下開恩!”她聲音顫抖,腰背佝僂得像一根快要折斷的枯枝。
洛書衍立在窗前,示意手下給她鬆綁。這是他的地盤,就算給她一雙翅膀,她也飛不出去。
慧嬤嬤被鬆開繩索後,立刻伏地磕頭,“老奴有證據,是韓皇後身邊的陳嬤嬤給的!”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懷中顫巍巍地掏出幾包藥粉,雙手高舉過頭頂。
司馬傾霜正要上前接過,洛書衍卻先一步伸手拿過那些藥粉。他轉身交給司馬傾霜,目光溫柔,“傾霜,趕緊去配製藥劑吧。這些事情就不要聽了。”
司馬傾霜心裡一沉。她多想知道真相,可洛書衍不願讓她參與,她也只能點點頭,轉身離開。
夜深人靜,藥房里的燈火依舊明亮。司馬傾霜專註地對着藥方反覆推敲,桌上擺滿了各色藥材。她的手指被葯汁染得發黃,眼睛因為長時間盯着藥方而有些酸澀。
“小姐,您該歇息了。”丫鬟春碧端着參湯走進來,擔憂地看着她。
司馬傾霜搖搖頭,“我再試一次。”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重新拿起葯匙。有了毒藥樣本,配製解藥雖然不算太難,但她想要做到萬無一失。
兩天後,當她終於配製出解藥,天已經蒙蒙亮了。
“殿下,解藥配好了。”司馬傾霜捧着藥瓶走進書房,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着正在批閱奏章的洛書衍,“那個慧嬤嬤,你是怎麼處置的?”
洛書衍擱下硃筆,抬眼看她,“讓她回宮了。”
“什麼?”司馬傾霜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就這樣放她走了?她可是差點害死母妃啊!”
洛書衍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怎麼,你覺得我太心軟了?”
司馬傾霜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我只是覺得不像你的作風。”話說一半,她突然警覺地看着他,“你肯定在打什麼主意。”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陰險?”洛書衍輕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來,告訴我,你覺得該怎麼處置慧嬤嬤?”
司馬傾霜認真思索片刻,“趕出京城,永遠不準回來。她雖然該死,但也是為了她孫子。”
“就這麼簡單?”洛書衍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若不是被我們發現,母妃怕是已經......”
司馬傾霜心頭一顫。是啊,若再晚些時日,柳妃恐怕就真的救不回來了。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揪緊了。
“那......”她猶豫着開口,“讓她揭發韓皇後,將功贖罪如何?”
洛書衍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又恢復了往日的深不可測,“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
司馬傾霜有些失落。都這麼久了,他還是把她當外人。她垂下眼帘,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洛書衍將她拉入懷中,“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想你捲入這些是非。等風波過去,自然會告訴你。”
窗外的陽光漸漸明媚,洛書衍忽然說道:“今日我要去看母妃,你陪我一起去?”
司馬傾霜抬起頭,看到他眼中罕見的柔軟,忍不住打趣道:“你就是想讓我去陪母妃說話吧?每次去,你都像個啞巴似的。”
洛書衍無奈一笑。在她面前能說會道,在母妃面前卻總是笨嘴拙舌,這確實是他的軟肋。
看着他難得露出的這一面,司馬傾霜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