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見面
禮富離開後，司馬鈺將她單獨留下。殿內燭火搖曳，映得他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格外深邃。
“現在，老夫人可願說出真相？”司馬鈺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人無法迴避。
杜歌雨微微垂首，雙手交疊放在腰間。她不再隱瞞，卻也不打算說出全部：“陛下仁慈。事情的真相如何，都已不重要。臣婦問心無愧。”
司馬鈺凝視着眼前這位滿頭華髮卻依然挺直腰背的老婦人。燭光在她臉上跳動，映照出歲月留下的每一道刻痕。杜裊婉既已成為太子妃，過去的事情，也該隨風而去了。
更何況，這些年來他看得清楚，司馬明昊是真心待杜裊婉的。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他又怎會拆散這對璧人。
“老夫人是如何做到的？”司馬鈺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好奇。
杜歌雨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裊裊本就天生麗質，哪來什麼胎記？”
見她不願多說，司馬鈺也不強求：“老夫人請保重，朕就不遠送了。”
走出大殿，杜裊婉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她挽着祖母的手臂，眉頭微蹙：“祖母，那趙碧瑾為何非說我有胎記？”
陽光透過雲層灑下，為杜裊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杜歌雨看着孫女明媚的笑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有些事，過去就讓它過去。你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杜裊婉抿嘴一笑，眼中閃爍着幸福的光芒。是啊，她現在擁有疼愛自己的丈夫，可愛的孩子，還有最重要的祖母，這就夠了。
“祖母，讓您跑這一趟，真是辛苦了。”她心疼地說道，眼角微微發紅。
“傻丫頭。”杜歌雨目光轉向一旁的司馬明昊，語氣溫和，“殿下，這丫頭定沒少惹麻煩吧？”
“我才沒有！”杜裊婉嘟着嘴抗議，臉頰微紅，“祖母你太小看我了！”
司馬明昊望着杜裊婉嬌俏的模樣，眼中滿是寵溺：“祖母放心，裊裊很好，我會一直照顧她的。”這是他第一次向杜歌雨承諾，語氣堅定而鄭重。
杜歌雨欣慰地點頭。五年來，東宮始終只有杜裊婉一人，司馬明昊的深情她看在眼裡。原本對這樁婚事的擔憂，也隨着時光流逝漸漸放下。
宮門外，陶之翰早已等候多時。看到祖母出來，他連忙快步迎上前：“祖母，沒事吧？”
“無事，回府吧。”杜歌雨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必擔心，隨後在他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行駛間，她將事情緣由告訴了這個長孫。
“豈有此理！”陶之翰雙拳緊握，聲音中帶着憤怒，“那趙碧瑾竟敢這樣誣陷裊裊！”
“阿玉，”杜歌雨突然開口，聲音輕柔，“你就不好奇裊裊的身世嗎？”
陶之翰抬頭，目光堅定：“不管裊裊從何而來，她永遠是我陶家的女兒，是我的妹妹。誰敢欺負她，便是與我陶之翰為敵！”
杜歌雨看着這個懂事的長孫，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當年那個總跟在裊裊身後護着她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知道，即便自己離開，杜裊婉也會被很好地護着。
“好孩子，”她輕聲說，“往後你們要一直這樣相親相愛。即便祖母不在了...”
“祖母！”陶之翰打斷她的話，聲音中帶着幾分哽咽，“您說什麼胡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杜歌雨望着窗外的落日，輕輕嘆了口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抱着襁褓中的裊裊回到陶家，彷彿就在昨日。
馬車緩緩駛過京城的街道，夕陽將一切鍍上金色。街邊小販的吆喝聲，來往行人的談笑聲，都讓她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