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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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君錦溧打斷她的話,“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錢婉雨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她何嘗看不出郭凝雨對君錦溧的心思?可她又能說什麼?她不過是個靠着族中長輩安排,才能時常見到表哥的可憐人罷了。

回到君府,果然見宮氏正在正堂等着。

“表哥...”錢婉雨憂心忡忡。

“你先回去吧。”君錦溧向她點點頭,獨自走進正堂。

宮氏板著臉:“又去和人打架了?”

“孫兒不敢。”君錦溧恭敬行禮,“不過是切磋功夫。”

“切磋?”宮氏冷笑,“你一個讀書人,整日舞刀弄槍成何體統?都是你外祖母慣的!”

“外祖母待我極好,她從未拿我與大哥二哥相比。”君錦溧的聲音平靜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窗外的暮色將宮氏的面容染上一層陰影,她手中的茶盞猛地砸向地面,瓷片四濺。茶水濺濕了地毯,暗色的水漬彷彿一朵朵綻放的墨梅。

“好?她對你好?”宮氏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那你可知道她為何對你這般”好”?”

君錦溧抿着唇不說話。檀木桌上的燭火搖曳,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從小到大,外祖母對他確實疼愛有加,從不苛責。大哥習武有成,二哥才智過人,三哥雖然跳脫,但最得外祖母寵愛,唯獨他平庸至極,可外祖母從不曾嫌棄。

“究竟是為什麼......”他的指節泛白,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不安。

宮氏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夜色已經籠罩了庭院,遠處的燈籠接連亮起,如同點點星火。“時候未到,”她的語氣突然轉向另一個話題,“你的婚事才是要緊的。婉雨今年滿十六了,你們的婚期不如早些定下來。”

君錦溧眉頭微蹙,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叩。錢婉雨是宮氏一手帶大的,但他對這個表妹卻沒有半分男女之情。每次見面,那雙帶着算計的眼睛總讓他不自在。

“此事還需與外祖母商議。”他的聲音帶着幾分疏離。

“自然要告知她,”宮氏轉身走近,拉過君錦溧的手,語氣柔和下來,“婉雨是個好姑娘,祖母看着她長大,她的品性我最清楚不過。”

君錦溧垂眸應了聲“是”。燭火映着他的側臉,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他知道,躲不過的。

門外,錢婉雨倚在廊柱邊,聽着屋內的對話。夜風拂過,撩起她墨色的裙擺。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底卻藏着幾分陰鬱。從小到大,她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深夜,郭凝雨沒忍住氣沖沖地跑進公主府。月色如水,灑在迴廊的雕花欄杆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一把抓住正在賞月的司馬語萱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公主,你說君錦溧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氣得直跺腳,髮髻上的發簪隨着動作輕晃,“才兩三個月不見,竟對我生分至此!今日在街上遇到,竟連個眼神都不願給我!”

司馬語萱放下手中的茶盞,望着月色中的庭院輕嘆一聲:“郭姐姐,錦哥哥向來如此。在外人面前,他總是板着張臉,生怕被人看出破綻似的。”

“可我們又不是外人!”郭凝雨坐在石凳上,咬着下唇道,“以前我們還一起練過武的。記得那時候,他還會偷偷教我些招式,雖然笨手笨腳的......”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司馬語萱看着她落寞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們都長大了,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司馬語萱望着她,欲言又止。她看得出來,郭凝雨這是動了心思,可君錦溧那個人,心思最是難猜。

“下次見到他,我非要問個明白。”郭凝雨站起身,月光下她的眼中閃着倔強的光芒。

“姐姐......”

“我知道,”郭凝雨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他現在不一樣了。可是......可是我總覺得,那個會偷偷教我武功,會在我摔倒時扶我起來的錦溧,還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