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裊婉知道一旦到了泗水郡，他們恐怕就再沒有這般閒情逸緻了。
“殿下...”她忽然想起一事，從袖中取出一本已經有些泛黃的書冊，“這是我找來的泗水郡山川志，裡面的記載很是蹊蹺。”
司馬明昊接過書冊，修長的手指隨意翻動幾頁。
“您看這裡。”杜裊婉湊近指着某處記載，“瀾山上的翠竹，即使在大旱之年也不曾枯萎。而且，山中常年霧氣繚繞，即便是盛夏酷暑，山頂也始終雲霧緲緲。”
“繼續說。”司馬明昊目光灼灼。
“依我之見，這瀾山定然有水脈。”杜裊婉壓低聲音，“而且很可能是地下暗河。”
司馬明昊眼中精光一閃，“裊裊，你確實是我的福星！”
“殿下莫要高興得太早，這只是我的一個推測。”
但司馬明昊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至少，他們找到了一個希望的方向。
三個月後。
泗水郡城門外，一行人疲憊地走來。路途遙遠，風塵僕僕，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倦意。
杜裊婉剛靠近城門，就忍不住捂住口鼻。城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混雜着乾燥與腐朽的味道。街道兩旁，百姓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神獃滯地排着長隊。
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個小木桶，在官府派人看守的水井前耐心等候。偶爾有人因為等待太久而暈倒，周圍的人也只是麻木地扶一把，沒有人顯露出太多驚慌。
“殿下...”杜裊婉望向身邊的人，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司馬明昊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眉頭緊鎖。他們一路奔波而來，就是為了解決泗水郡的旱情，卻沒想到情況竟然如此嚴重。
衛郡守跪在地上，聲音帶着哽咽：“殿下恕罪，下官實在無能...現在百姓連最基本的飲用水都成了問題...”
“起來吧。”司馬明昊扶起他，“這是天災，不是你一人之過。”
進了郡守府，司馬明昊便直奔主題：“杜大人，孤想詳細了解一下瀾山的情況。”
這句話一出，衛郡守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殿下...瀾山那個地方...”他咽了咽口水，聲音明顯有些發抖，“那地方，邪門得很。”
“此話怎講？”
“但凡有人上山，總有來無回。”衛郡守的聲音越發顫抖，“下官曾派十幾個捕快上山探查，至今杳無音信。後來又派人尋找失蹤的捕快，結果...”
他說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結果連屍首都找不到一具。”
杜裊婉心中一驚，下意識抓緊了衣袖。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詭異。
司馬明昊卻是冷笑一聲：“什麼鬼神之說，無非就是人心作祟而已。這世上哪有什麼妖魔鬼怪？”
“殿下！”衛郡守急得直跺腳，“此事千真萬確！下官也曾不信，可是...”
司馬明昊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孤倒要看看，這瀾山上到底有什麼古怪。明日一早，上山。”
“殿下不可！”衛郡守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萬萬不可啊！那山上究竟有什麼，誰也說不清楚。萬一殿下有個閃失，下官萬死難辭其咎！”
杜裊婉看着司馬明昊堅毅的側臉，心中暗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