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陀。”男人瞧着緊緊閉合的花瓣,那個可憐孩子與陳旭芳不就像極了韋陀么,只有剎那的美麗與輝煌,瞬間便是永恆,“世人似乎更愛叫它曇花。”
曇花一現,只為了相遇的瞬間。
綠皮火車在鐵軌上急奔,秋天的北方已經出現了大片的金黃,鋪滿了山坡,鋪遍了草原,車身微微晃動着,人並不多。
陳旭芳托腮望着窗外的景色掠過眼球,南方的青綠與北方的燦爛在她的視線中逐漸交接,潛移默化的換着模樣,列車員推着銀色的小車高呼叫賣,車輪發出輕微的吱扭聲,合著車廂中唧唧喳喳的聊天聲,譜寫出一首極具生活氣息的樂曲。
她徒手拆開剛剛買來的扒雞,嘴巴里叼着噴香的雞腿啃得不亦樂乎,窗外是美到令人瞠目的美景,列車穿過山林,陰影與陽光交相呼應,奇妙到如同愛麗絲進入仙境。
“真美。”
“真美。”
陳旭芳和對面的男人一起出聲,男人似乎也沒想到,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那是個很清秀的男人,從上車起就捧着一本書,這是陳旭芳第一次瞧清楚他的臉,看上去年紀不大。
“你是學生?”
“研二。”男人點點頭,見她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書上,不由輕笑,“平日里沒時間,這會子偷了閑便從書店隨便買了本。”
“好看嗎?”陳旭芳放下手裡的雞腿。
對方沒有回她,笑着把書推到了她眼前。
優雅的拿出濕巾紙蹭去油漬,陳旭芳翻開書頁,蒼勁有力的字跡就這麼伴着墨香闖入她的視線:你背負的所有苦難,都是為了尋到最後的歸途。
綠皮火車還在不停地奔跑着,為了盡頭的終點。
“這個很有趣。”男人看了眼陳旭芳脖子上的項鏈。
“我兒子的遺物。”陳旭芳的笑很暖,那個孩子是她最寶貴的記憶,也是她墮落路上唯一的救贖。
“非常美。”男人沒有感到尷尬,他點點頭,彷彿再談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像顆隕石在發光。”
天氣正好。
陽光正好。
一切都正正好好。
☆、新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