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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昨日的欲言又止,她其實也瞧見了,原是想着時機也差不多了,沒想到阿潯也被“問”過了。

這種事,到底要講究緣分。

阿潯也說了,莫強求,放寬心。

這般想着,沈嘉歲神色一松,拍拍肚皮,翻身而起。

.......

時日漸過。

沈嘉歲早已將孩子的事拋諸腦後,可今日一早,白芨卻眼神飄忽,局促不安。

她心裡頭一咯噔,莫不是白芨遇到什麼難處了?

待到四下無人,她將白芨拉到身邊來,正色道:“白芨,你近來......”

白芨實在藏不住話了,附耳低聲道:“小姐,奴婢數着呢,您的癸水遲了六日了!”

沈嘉歲驀地一怔,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旁的人家規矩重,人口也多,家中媳婦的癸水都有婆子專門記着,若有延遲,早早就報到當家主母那裡去了。

江府可沒有什麼長輩,沈嘉歲在這裡,她的一言一行就是規矩,想如何便如何。

癸水這種事,也都是白芨一直替她記着。

想到此處,沈嘉歲呼吸微微一窒,“白芨,你的意思是......”

白芨扯着自家小姐的袖子,已然緊張得連連點頭。

沈嘉歲忽然懂了。

難怪這幾日,她只要一拿槍劍,白芨就頭疼腦熱,她要騎馬,白芨就喊着坐馬車,她坐馬車,白芨又恨不得鋪上十層褥子。

白芨絞着手,不安地說道:“奴婢是擔心,叫小姐空歡喜一場,故而不敢隨意開口,這幾日都小心着呢。”

“但這都六日了,小姐,奴婢覺着......”

沈嘉歲耳邊嗡嗡作響,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聽不清了,垂眸瞥了眼自己的肚子,喃喃一句:

“完了,八成揣小孩了......”

畢竟,她癸水向來極準的。

.......

沈嘉歲翻了翻江潯的醫書,發現推遲六日,把脈其實還是拿不準的。

她想了想,決定過幾日,待脈象能摸出來了,再同江潯說。

當天夜裡,屋內靜謐無聲,唯有一盞燭火在床畔搖曳,透過輕薄的床幔,灑下柔和又朦朧的光暈。

沈嘉歲正心神不寧,忽而聽得身側江潯溫聲開口:“歲歲,我給你把個脈吧?”

沈嘉歲驀地坐了起來,江潯趕忙也跟着起身。

“好。”

沈嘉歲方應聲,已經乾脆地朝江潯伸出手去。

只是她指尖輕輕顫動,似乎沒有看起來那般乾脆利落。

江潯先是輕輕捏了捏沈嘉歲的臉頰,這才握住她伸出來的手,置於自己掌心之上。

隨後,另一隻手搭上沈嘉歲的脈搏,開始細細把脈。

他的動作輕柔而穩健,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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