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穿着從前最愛的素雅長裙，齊肩的短髮隨意的攏到耳後，幾縷不聽話的碎發鬆散在額前。
陽光跳躍在她的眼眸間，整個人沐浴着一層暖洋洋的薄紗，如同融化在溫室里的冰，盡剩溫柔。
這一幕，像極了六年前的某一個早晨，眼前柔麗的面龐與過去重合。
彷彿中間的這段時光都是假象，她還是那個在蝶園苦苦等候他的女人。
陸漫拉開椅子，坐下來，目光沒有多在薄夜寒身上停頓一秒。
只看着面前素淡的清粥淡淡道：“今天是工作日，我要按時上班，帶着溜溜一起。”
她說的並不客氣，是通知而不是徵求意見，也做好了若是薄夜寒不同意反駁他的準備。
只是意外的是，一直到溜溜也被蓉姨送過來，薄夜寒也未開口。
陸漫知道，這個話題並沒有結束。
果然，早餐過後，她拿過包準備帶着溜溜出門時，薄夜寒終於開口了：“我的司機帶你們一起。”
陸漫握着胸前的包帶，蹙着眉看向他，終究是沒有拒絕。
薄夜寒的司機來的很快，陸漫帶着溜溜坐進了後座，不可避免的，薄夜寒也坐了進來。
後座再寬敞，坐進三個人，也需要彼此緊貼着彼此。
即使陸漫刻意讓溜溜坐在了中間，還是無法忽視半個手臂外薄夜寒那強大的存在感。
陸漫攬着溜溜，靠在座位上頭朝窗外，佯裝閉目養神，盡量忽略不遠處的人。
車子已一種平穩的速度前進着，在殯儀館停下的前一秒，陸漫睜開了眼睛。
她簡短的道謝，拉開車門下去，回頭想要抱溜溜時，卻發現孩子被薄夜寒抱在了懷裡。
陸漫蹙着眉，她就料到薄夜寒不會這麼‘大方’，挽着手站在大敞的車門邊冷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正是上班的點，殯儀館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裡。
即使壓低了聲音，議論聲還是傳到了這裡。
“哎哎，那不是我們館里新來的那位白富美嗎？果然有錢，豪車接送。”
“是啊，前兩天我還看到館主親自接她下班……不對，這好像不是館主那輛車啊。”
像是嗅到了什麼八卦的因子，幾個人互相看了眼，擠在一起往前湊了些。
陸漫臉色冷下來，鋒利的眸子往那邊掃去，議論的人頓時消了聲，只是還是擋不住好奇的目光。
而薄夜寒，好整以暇的靠在座位上，姿勢慵懶，似是全然不在意那些打量的目光。
溜溜在他懷裡，之前在車裡睡得迷迷糊糊的，此時有些醒了。
小聲叫了一聲“媽咪，”一邊伸出手想要往車外挪去。
薄夜寒的左手用了些力攬住她，抬眼看向陸漫，聲線醇厚：“溜溜我帶走。”
陸漫挽起的手鬆開，一隻手緊緊扣住車門，不自覺用了些力。
抬眸看他：“恕我直言，以你的為人，孩子放在你那我不放心。”
“我的為人？”薄夜寒嗤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那就抱歉了，我同樣不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