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笑意的眸子劃過陸漫的臉,眸底是一片徹骨的冰冷。
與此同時,他的手卻抬起輕拍着懷裡小傢伙的後背,一下一下。
很快,溜溜在他的安撫下重新安靜下來,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神惺忪。
陸漫站在車邊,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
不期然想到了昨晚看到的薄夜寒和溜溜相處的場景。
她其實並不擔心薄夜寒會傷害溜溜,只是……溜溜還小,她怕她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了什麼。
場面僵持着,陸漫不肯退步,薄夜寒也不再多言,只是眉間逐漸升起幾分不耐。
直到車後不遠傳來一道喇叭聲,陸漫下意識看過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喬之南把車停穩,下車徑直走向了她。
“南哥。”有些意外他出現,陸漫輕喊了一聲。
而車裡,本是半闔着眼的薄夜寒,聽見車外的動靜,鷹眸看了過去。
喬之南和陸漫齊齊站在車邊,在喬之南身邊,陸漫一直裹在身上的冷意頓時散了幾分。
一個清麗,一個溫潤,說不出的氣場在他們身邊環繞,似是誰也加入不了他們之間。
“爹地!”看清車外突然多出的一個人,溜溜頓時眼睛亮了,也不困了,驚喜的喊道。
突如其來的稱呼,喬之南下意識看了眼陸漫,很快反應過來,配合著笑着應道:“乖。”
他給了溜溜一個安撫的笑容,說完看向她身後的薄夜寒,聲音低了下來:“阿寒。”
看着薄夜寒護着溜溜的動作,他差不多猜出發生了什麼。
面對他的招呼,薄夜寒無動於衷,只淡淡點了點頭。
殯儀館門口朝這邊打量的人越來越多。
尤其在喬之南出現後,大家像是看什麼娛樂新聞般,卯足了勁想要弄清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再糾纏,對陸漫以後的工作沒有半點好處。
看着溜溜在薄夜寒懷裡還算乖巧的樣子,陸漫心中嘆了口氣,默默想到,僅此一天。
然而即便心裡做了決定,她也不想乾脆的讓步,冷笑一聲道:“薄先生,當著孩子父母的面,你強扣着孩子不放,強取豪奪做到你這種地步,也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小漫……”她這話說的太不客氣,喬之南下意識阻攔了一句。
薄夜寒眉眼間霎時深沉了幾分,抬眼對上她的目光,他勾起嘴唇,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還未開口,車廂內的氣氛已經驟變,氣壓低低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薄太太,別告訴我你真的忘了你是誰,一個假身份幫不了你多久。”
他嗓音很緩慢,語氣異樣的溫和,卻無端的讓人涼到骨子裡。
陸漫被他那低冷的眸子看着,如同冷血動物沿着脊椎蜿蜒,所過之處滿是森冷的寒意。
沒等陸漫的回答,薄夜寒又低笑了一聲。
“這孩子在法律上和我是什麼關係,應該用不着我提醒你吧?我也要感謝你,讓薄氏多了一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