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掏出了一支煙。
他沒有點燃，而是手捏着煙頭在桌面上輕點着，毫無節奏可言，卻無端讓人心驚。
一下，兩下，三下。
周婉婉的餘光注意着那隻手，心跳也隨着他的動作而律動。
她小心的動了動，身後已經沁的一層薄汗。
‘啪——’
打火機的聲音。
她像是受了驚，臉上一陣恍惚。
薄夜寒抬手，點燃那支煙，送到唇邊淡淡抿了一口。
他越是淡然，周婉婉的心就越慌。
繚繞的煙霧逐漸將他懷繞，那雙時常冰涼的眸子氤氳在霧氣後，多了幾分朦朧，好似整個人都溫和了幾分。
然而下一秒，偽裝的假想崩塌，那料峭的冰寒目光直勾勾的穿透煙霧，直直的朝周婉婉射去。
“我記得，你剛進公司不久，家裡還有個還在上學的弟弟？”
周婉婉被他的眼神震住了，整個人都往後倒退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反應過來的瞬間，她崩潰的直接跪下對着薄夜寒便磕了個頭：“總裁，總裁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放過我。”
徐風在一旁看的咂舌，他們先生這不是挺溫柔的么，怎麼這個人弄得好像一副要殺了她的架勢。
薄夜寒又吸了一口煙，煙霧從他的鼻息間吞吐，表情混在煙霧後，有些模糊不清。
他好似是瞥了周婉婉一眼，又好像沒有，高高在上的睥睨，淡淡道：“你的主管跟我說你表現不錯，我了解你的家庭，是在想怎麼嘉獎你罷了。”
他語氣平緩到沒有半點起伏，頓了頓，目光側了側，這次準確的落到了周婉婉的臉上：“怎麼，你是以為我要對你怎麼樣？”
周婉婉瞪大了眼，明顯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
“真的？”情緒的轉變只在一瞬之間，她從緊張懼怕到狂喜，臉上的表情顯得有幾分猙獰。
薄夜寒的手中的煙燃燒着，他沒有繼續送進口中，就那麼看着煙火一點點的接近他的手指。
“當然是真的。”他徒手掐滅了煙頭，嘴角勾起的笑意涼薄：“只要你告訴我，是誰在指使你？”
咚的一聲，周婉婉徹底倒在了地上。
安靜，死亡一半的寂靜。
周婉婉瞳孔一瞬一瞬的收縮着，整個人抖成了篩子般，她慌忙的低下頭去，想要掩住眸子里的心慌，但怎麼也控制不了身體的顫抖。
怎麼辦怎麼辦，他果然都知道了。
從徐風突然出現在她的部門時，她便猜想大事不妙了。
然而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從來沒有接近過，動作極為隱蔽。
因此雖然恐懼，但還存着幾分幻想。
直到此刻，所有的假想被徹底打破，殘酷的事實就擺在她面前。
她要完了。
薄夜寒低低的看着面前癱倒在地的女人，眸子里盛着的是分明的冷霜。
偌大的辦公室里，周婉婉劇烈的呼吸聲在整個空間回蕩。
他看了不過兩秒，便不耐的移開了目光。
下一秒卻起了身，頎長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