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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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老者撲通跪地,懷中滾出個瓷瓶。霍祁沾了點粉末抹在刀柄,錯金紋路瞬間發黑:"漠北狼毒,沾膚潰爛。"

地窖突然灌進冷風,白狼使者拎着皮囊愣在台階口。沈芋順勢將瓷瓶踢進陰影,笑吟吟舉起酒罈:"正想請使者品鑒新釀的沙棘酒......"

"且慢!"使者盯着霍祁發黑的刀柄,突然抽出匕首劃破掌心,將血滴入陶瓮。胭脂色的液體遇血竟漸漸澄澈,浮現出金色菌花。

"有人在我們兩族的信物上下毒。"他舔去掌心血跡,"沈娘子,明日啟程時,請允許我派親衛護送商隊。"

霍祁忽然收刀入鞘,將沈芋護在身後:"不必。今夜子時,勞煩使者到後山驗貨。"他解下染毒的佩刀扔進醋缸,"真正的沙蔥醬,該在月光下開壇。"

檐角銅鈴輕晃,沈芋腕間流蘇拂過霍祁未愈的刀傷。她悄悄將解毒藥粉混進茱萸粉,轉身吩咐:"阿青,把新收的沙棘果鋪到屋頂曬——記得摻些硫磺粉防蟲。"

晨光微熹時,沈芋蹲在醬缸前攪動木勺。昨夜解毒用的沙棘枝還泡在陶碗里,絳紫汁液將銀鐲染出晚霞紋路。

"東家,白狼部的馬隊到了。"阿青抱着晒乾的沙蔥進來,發間沾着硫磺粉的細碎金光。

霍祁正在後院劈柴,聞言將斧頭往木樁上一剁。

刀疤從頸側蔓延至鎖骨,在晨露里泛着紅。沈芋的目光在那處停了停,袖中瓷瓶微微發燙——昨夜從他傷口刮下的毒膜還封在蠟丸里。

"讓他們卸貨。"她舀起一勺醬料淋在剛出鍋的胡餅上,"阿青,去地窖取那壇用月光水釀的沙蔥醬。"

使者進門時正撞見霍祁赤着上身擦藥。

"沈娘子好福氣。"使者突然用生硬的官話說道,指腹摩挲着腰牌上的狼眼,"這樣的刀傷,在我們部落要喝三碗蛇膽酒才能活。"

沈芋捏着銀匙的手頓了頓。醬料在鐵板上滋滋作響,混着茱萸粉的辛香漫過庭院。

她將烤好的胡餅切成月牙狀擺盤,忽然輕笑:"中原人講究以形補形,霍護衛更愛喝沙棘蜜釀。"

地窖突然傳來悶響。霍祁抓過外袍疾步衝去,卻見陳老漢抱着酒罈蜷在牆角。破碎的陶片間爬滿金線菌絲,在昏暗光線下如同流動的蜜糖。

"這些菌種...是後山烽燧洞里的?"沈芋俯身輕觸菌絲,指尖立刻染上鎏金光澤。三年前阿爹的記事竹簡突然浮現在腦海——"七月初三,於古洞得黃金菌,遇血則化毒為葯。"

使者突然抽出骨笛吹響急調。二十匹戰馬在門外嘶鳴,揚起的沙塵撲進地窖。霍祁反手甩出披風罩住沈芋,布料卻被菌絲勾出縷縷金線。

"難怪能解狼毒。"使者盯着菌絲眼神熾熱,"沈娘子,我們部落願用鹽湖十年的開採權,換這黃金菌的培育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