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甲胄遞給蕭懷玉,“快穿上吧,軍中有規矩,甲不離身。”
“多謝。”
少年憨厚的摸了摸腦袋,“我叫王大武,也是短刀手。”
“蕭懷玉。”蕭懷玉道。
“懷玉。”王大武復念了一遍,“沒想到你看着瘦弱,卻有這麼大的力氣,剛剛與你動手的,是都統點名的伍長,因為長得高大,所以成了步槊兵擔任了伍長。”
“你來的很早嗎?”蕭懷玉問道。
王大武點了點頭,“朝廷徵兵的第一天我就來了,我是自願的。”
“自願?”蕭懷玉不解,看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王大武,“可你看着,不像是十四的年紀。”
“噓。”王大武驚恐的作了個手勢,隨後走近幾步壓低聲音道:“其實我今年才滿十三,阿爺與阿娘還有阿妹,都在去年的飢荒中餓死了,所以我才謊報年齡來到這裡。”
蕭懷玉瞪着雙眼,伸手拍了拍王大武,“抱歉。”
王大武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是應徵入伍的,肯定比我大,所以我就叫你懷玉哥吧。”
蕭懷玉沒有拒絕,王大武便又道:“還有三天才前往楚京閱兵,這段時間都要呆在荊州的營地里,我先帶你熟悉一下這兒吧。”
“好。”
“咱們這癸字營只有一百餘人,所以只有一個營廁與浴堂。”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看不見營帳了,王大武才帶着蕭懷玉來到營廁。
“這是營廁。”王大武還想拉着蕭懷玉進去。
蕭懷玉連忙後退一步,“我不用。”神情也很是慌張,為了掩飾尷尬,她便問道:“怎麼離營帳這麼遠?”
“聽他們說是軍醫為了防止瘟疫,所以營廁建在了遠離水源和糧食以及營帳的地方。”王大武回道,“我剛來時不懂規矩,以為像在家中的地里那樣,沒有想到這軍營里的講究也這麼多,而且那坑中還撒了防止瘟疫的藥草,怪不得人人都不想種地,跑去當軍戶了。”
“生在這樣的亂世中,誰都有難處吧。”蕭懷玉嘆道,“軍中能保證溫飽,卻不能性命。”
“浴堂在營地的另外一端,離軍帳不遠。”王大武又道,“不過是好幾個營共用的,咱們伍長嫌棄隊伍太長,夜裡會偷偷帶着我們去湖邊,小都統人善,這種事就算知道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都統?”蕭懷玉側頭。
“就是你入荊州大營時,錄名冊的那個,叫吳胥。”王大武回道。
根據王大武的話,蕭懷玉大概知道了是哪一個,“小都統,是多大的官?”
“伍長說小都統管五個百夫長,咱們癸字營,也歸他管。”王大武回道。
“那不是五百人?”蕭懷玉有些震驚,因為在她看來,已經很大的雲夢鄉都沒有五百人之多,“怪不得他知道彭城王,可是這麼大的官,怎麼會去錄名冊?”
“伍長說小都統是為了熟悉他帶的每個一個兵。”王大武回道,“吳小都統可是一位好將軍呢,營中的兄弟,都願意跟隨他,伍長也是。”
蕭懷玉雖未上過學堂,入伍前也只學得了自己的名字,但卻異常的聰慧,加上勤奮,王大武的話,被她記入了心中,作為以後馭下的手段。
然而從未上過戰場的蕭懷玉,還不知自己即將面臨的兇險,面對戰爭的殘酷,以及血腥的場面,第一次上戰場的她,差一點做了逃兵。
作者有話說:
古代的正規軍營,其實沒有那麼差,因為人群密集,所以會防疫,安營紮寨,吃住都是有講究的。
南朝兵役制度,以臨時徵發或招募為主。
有時候習慣把對文章一些細節的註釋發在圍脖上,關於文章中出現的東西描述,所以有一些寶子可能不知道,為什麼一開頭就寫到了彼岸花,並要用此名,以下我重新做個解釋。
中國古代叫無義草,金燈花,只是翻譯到了日本就成了彼岸花。(其實我更願以佛家的意思來解釋這個花,雖然不是很喜歡佛教)
花開葉落,所以花葉永不相見,也稱作死亡之花,我曾在《女庶王》中也寫到過,角色口中稱呼的是無義草或者赤箭,因為最後也是陰陽相隔。
其實這本書開頭的那個夢,也是結局之一,本文略帶一丟丟玄幻,因為後面還會生子。
佛教對於彼岸這個詞有一個註釋,那就是超脫生死,可以理解為,蕭其實死過一回了,到達彼岸,超脫生死。
另外還有一個無義,就是代表着苦情與虐戀。
畢竟蕭將軍的起家太低了,相貌也很普通,公主本來性格就比較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