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慕容嵐踏入帳內。
慕容恆放下竹簡,問道:“靈州的戰事如何?”
慕容嵐搖了搖頭,“城雖守住了,但傷亡慘重。”
“雲州呢?”慕容恆又問道。
柔然攻佔了燕國的城池後,將大軍分開,兵分幾路,以分弱燕國的防守,從而奪取更多的城池,劫掠寶物。
“雲州尚未有傳報,想來胡人只是在雲州虛張聲勢。”慕容嵐回道。
“靈州一定要守住。”慕容恆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只要守住了這次的進攻,燕國就能緩回來。”
“蕭世隆死了。”慕容恆長嘆了一口氣,“可偏偏是這時候。”
作為對手,他既惋惜,也慶幸,蕭世隆是阻礙燕國南下的最大阻礙。
但蕭世隆死的時間,偏偏是在燕國遭受重創自顧不暇之時。
“若是早兩年,燕國拿下了襄陽,又怎會懼怕漠北的諸胡合攻。”慕容恆有些不甘心道。
燕國地靠北方,土地貧瘠,糧食十分依賴與齊楚的貿易,因此燕國無法支撐長久的對外戰爭。
“罷了,巴陵侯也是一代梟雄,死於醉酒…”慕容恆搖了搖頭。
“這恐怕不簡單,他是楚國的大將軍,怎會突然被火燒死…”慕容嵐看着父親說道。
“楚國的內政,不似表面那般平靜。”慕容恆眯着眼睛說道,“傳令下去,一定要守住靈州,哪怕不要北境那三座城池,也絕不能讓胡人再往前一步。”
“至於糧草,派人回京催促,就算是將宮內的寶物賣了,也要給我湊夠。”慕容恆又道。“將士們吃不飽,這城池如何守得住。”
“報!”一名士卒飛奔入帳,“啟稟君上,楚國的援軍到了。”
士卒通傳的消息讓父女二人一驚,慕容嵐震驚的說道:“楚國的援軍不是三天前才從楚京出發嗎,他們走的是西北,為何如此快?”
“是自西邊關城而來。”士卒回道,“但未走關隘,是從南邊的夾道出現的。”
慕容恆也震驚了,“是何人領的兵?”
“是一個年輕的小將。”士卒回道,“但是沒有見過,他說他叫蕭懷玉。”
慕容嵐再次吃驚,“蕭懷玉。”
“寡人記得,你出訪楚國回來時,曾提到過這個名字。”慕容恆看着長女說道。
“回君上,他那時還只是個校尉。”慕容嵐說道。“不過楚國西洲一戰,主將雖然楚國外戚將領鄭珩,但是領兵擊退敕勒的,卻是這個蕭懷玉,後來他便被楚皇召入京城入朝做了虎賁中郎將,沒有想到,楚國竟然會派他領兵前來。”
慕容恆摸着鬍鬚,似在思考什麼,“如此年紀就能領兵遠赴他國,看來楚國的朝廷,十分認可他。”
“君上,臣與他交過手,弱冠之年,其驍勇,不弱乎老將。”慕容嵐向父親說道。
“可惜啊,如此良將,竟生在了楚國。”慕容恆嘆息道,“楚皇生性多疑,死在他手中的名將還少么,就連燕齊最忌憚的薛氏一族,也被徹底抹凈。”
“君上,若是能將此人收歸燕國,必會如虎添翼。”慕容嵐看着父親提醒道。
慕容恆低下頭若有所思,而後說道:“先讓寡人見一見,這位年輕的虎將吧。”
消息層層傳遞,為保證燕君的安危,蕭懷玉帶來的大軍無法靠近燕國主帥營地,遂只得孤身前往。
剛踏入齊國北方邊境時,那種濃郁的戰火,血腥味道便撲面而來,越靠近邊陲,路邊堆積的屍體便越多,有逃亡的百姓,甚至是還能看到一些穿甲胄的士卒屍體。
至交戰的大軍營地時,整個營中躺滿了傷兵,他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因為傷兵的人數太多,加上藥物缺乏,所以大多重傷的士卒只能在痛苦的煎熬中慢慢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