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着針線的速度變快,一針一針的疼痛,讓蕭懷玉額頭上的青筋逐漸暴起,她攥着拳頭,咬緊了牙關。
大約縫合了十幾針,蕭懷玉已是滿頭虛汗,卻沒有吭一聲。
“元帥的傷口,雖避開了要害,但傷口之深,切不可再讓其惡化。”女醫替其敷上藥,提醒道,“元帥若要動武,最好待其癒合。”
蕭懷玉點了點頭,“公主如何?”
“公主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只是失血過多,氣血虧損,想要恢復,需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女醫回道。
“可是她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蕭懷玉擔憂的問道。
“公主的傷並不重,但是拖得太久,加上路上顛簸,氣血虧損的太過嚴重,所以身體尤為虛弱,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女醫解釋道。
蕭懷玉皺着眉,“那公主何時能醒?”
女醫搖了搖頭,“這個小人也不清楚,何時醒來,要看公主自己。”
“好,多謝。”蕭懷玉突然想起了什麼,“陸將軍帶回來的人…”
“已有另外一名軍醫在診治。”女醫說道,“小人奉公主之命,以元帥為先。”
“知道了。”蕭懷玉揮了揮手,披上乾淨的衣物。
背上的傷口雖然做了處理,但還是有血跡滲透,她靜坐了片刻,隨後拖着疲憊的身軀來到平陽公主榻前。
月光之下的擁吻,與那段話,還在蕭懷玉的腦海中迴響。
她看着榻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平陽公主,所有思緒都化作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平陽公主的蘇醒。
一向不信奉任何神明的蕭懷玉,也開始向上天祈禱。
然而一直到次日天亮,平陽公主也沒有從昏迷中醒來,但楚國在齊國的戰事,卻刻不容緩。
連年的戰爭,讓楚國積貧,遠征帶來的消耗,本就不是現在的楚國可承受的,在齊國多耗一日,對於楚國來說都是在成倍加重負擔。
淮南郡已經失利一次,滅齊便困難了許多,蕭懷玉為此十分自責,然越是如此,滅齊的心便越重。
王楨的死很快就傳回到了蜀中,為了穩住皇帝,彌補過失,蕭懷玉沒有選擇隱瞞。
※ ※ ※ ※ ※ ※ ※ ※ ----
&ash;&ash;蜀中&ash;&ash;
籠中的鳥在劇烈撲騰了幾下翅膀後失去了最後的生機。
而一直餵養它的皇帝,卻沒有絲毫心疼,反而眼裡透着晦氣。
“顧氏…真的是梁王遺孤?”皇帝回頭,看着從前線快馬加鞭趕來的線人。
“回陛下,是,她的身份是西州太守石崇偽造的,她的父親,只是養父。”
皇帝深皺着眉頭,“石崇,朕當初早該殺了他。”
“除此之外…”線人抬起頭。
“說。”皇帝沉聲道。
“顧氏與彭城王,似乎有着聯繫。”線人又道。
聽到這兒,本就對彭城王李康有着忌憚的皇帝,心中的厭惡更加深了,“她的生母與彭城王的生母是親姊妹,我看到她的容貌,便想起了彭城王的生母,那時我就明白了,只是我沒有想到,蕭懷玉對她,竟有這般感情。”
“蕭懷玉…”皇帝的眼神逐漸陰暗,“這難道也是彭城王的安排。”
顧氏與李康有所勾結,皇帝自然就將顧氏在蕭懷玉身邊,當成了是李康的安排。
因為軍中的嘩變,皇帝越來越驚恐李康是否已經生了謀反之心,想要利用前線的兵馬,起兵謀反。
隨着他在蜀中的時間越來越久,加上李康述職的次數越來越少,以及群臣逼迫立儲,讓他的疑心也越來越重。
“彭城王留守楚京,收復東境,已是無可封賞之功,若真的滅齊…”皇帝的心思越來越沉,“朕難道要讓位嗎?”
對權力的渴望,無止境的貪慾,讓皇帝起了歹毒的邪念。
他看着籠中因為叫聲太吵鬧,而被自己殺死的鳥,“王座之下,絕不可有二心者。”
※ ※ ※ ※ ※ ※ ※ ※ ---
&ash;&ash;定陵&ash;&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