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過後,齊楚之戰的局勢越來越明朗。
&ash;&ash;建康&ash;&ash;
宋珙聽聞定陵戰敗,心中恐慌不已,害怕受到唾棄與謾罵,便並將罪都推到了進獻讒言的臣子上,下令處死。
楚軍即將破淮南,宋珙便再一次前去求助臨沂公主,與此同時,又命人籌備遷都。
宋珙跪在臨沂公主膝前,“都是他們慫恿的五郎,說什麼楚軍元帥受楚皇猜忌,整個軍營都如一盤散沙,五郎初登大寶,便丟了國家疆土,原也是想要補救,誰知…”
“如果楚軍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他們還會屯兵定陵嗎?”臨沂公主對於宋珙已經失望透頂。
“可是淮南郡一戰,楚軍內部的確是發生了嘩變。”宋珙難以理解道,“難道是他們故意如此,引誘我上當嗎?”
臨沂公主已不想再與宋珙解釋什麼,齊國的最後一點希望,都毀在了齊人自己手中。
自己的親弟弟,甚至還不如侯毅一個外姓臣子信任她。
臨沂公主自入道後,便一心為了齊國,一直在尋求挽救之法,然而女子的身份,終成為了她最大的阻礙。
然而對齊國皇室的心灰意冷,並沒有讓臨沂公主徹底放棄這個國家,於她而言,齊國並不是宋家一家的齊國,可齊國卻毀在了宋氏手中。
“阿姊!”
“我已經把那些進獻讒言的人都殺了。”宋珙苦苦哀求道,“屍首就在殿外?”
臨沂公主看着盡呼瘋狂的宋珙,“你殺了他們,無非是想推卸責任,不願承認自己的過失罷了。”
“你才是君王,才是那個真正做決策的人,可笑的是,這世上哪有什麼讒言呢,他們只不過是把你想聽的,和你想做的,說了出來而已。”臨沂公主又道,“所謂讒言,只不過是你們推卸責任的借口。”
宋珙聽後,心中後悔萬分,“五郎也不想變成這樣,可是五郎害怕無顏下去見列祖列宗,便想趁楚軍起內訌收復失地。”
臨沂公主起身,宋珙慌忙抱住她的腿,“阿姊,你不能拋棄楚國,現在朝中的大臣已經跑了一半,五郎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也想跑。”臨沂公主卻看穿了宋珙的心思,“你想利用我來爭取為你逃跑的時間。”
“不,不是這樣的,”宋珙慌張解釋。
“但我不是你。”臨沂公主道,“是我們宋家對不起齊國的百姓,我不會拋棄我的國家與臣民,至於你,你想去哪兒,那是你的事。”
“你已經失去了做帝王的資格,或者說,你從來就沒有資格。”臨沂公主走向殿外,“宋家的先祖,不會原諒你的,齊國的百姓也會痛恨你。”
“五郎,”臨沂公主在門口站定,“這是阿姊最後一次叫你,也是最後一次提醒。”
“你,好自為之吧。”
宋珙聽後,向臨沂公主離去的方向重重叩首,然而此時的懺悔,再也沒有辦法拯救齊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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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六年,五月,盛夏,楚軍趁勢奪取淮南郡,奪取淮南後,蕭懷玉並沒有着急揮師建康,而是以安淮兩地為根據,將自己的軍隊駐紮,站穩腳跟。
&ash;&ash;定陵&ash;&ash;
定陵之戰響起,短短一個月內,齊國便已陷入覆滅之勢。
而平陽公主在定陵縣城內並未離去,這場戰爭的勝利,她已可以預見。
“公主。”剛剛傷愈不久的琦玉踏入平陽公主的營帳,“顧氏的消息,已經透露給了皇帝。”
“什麼反應?”平陽公主問道。
“和公主預料的一樣,皇帝對李康加重了猜忌,但是至今還未採取任何措施,不知是否在顧慮前線的戰事。”琦玉回道。
平陽公主沉思了許久,“或許帝王所考慮的,還有新的繼承人選取。”
“公主,武安侯將要回定陵了。”帳外有宦官通報。
平陽公主聽到消息,原本平淡的心忽然緊了起來,“這件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我要你親自去辦,你的傷?可以如此顛簸嗎。”
“小人已經休養了一月之久,早已無大礙了,公主請放心。”
“好。”
臨近六月,正是淮南之地多雨的季節,蕭懷玉回定陵只帶了一隊親衛。
此時楚國的大軍正駐紮在淮南休養,連續一個月的征戰,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