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ash;齊國&ddot;建康&ash;&ash;
蕭懷玉攻打齊國期間,平陽公主一直在後方輔佐,包括攻佔城池之後安撫百姓。
一個在前線帶兵征戰,一個則隨於後,處理戰後之事。
而楚國內部在蕭懷玉東征無暇顧及其他時爆發了內戰,對於已攻陷的齊國疆土,楚國朝廷未能及時接納,平陽公主便自作主張更改了齊國原有的一些規則與秩序,清算人口,統計田地。
齊國的疆土,幾乎是武安侯一人打下來的,而平陽公主在接手當地戶籍名冊與輿圖,並重新制定政策時,用的也是蕭懷玉的名義,而非以楚國之名,因此不管是齊國投降的士族,還是齊國百姓,皆只知武安侯。
如楚皇所擔憂的那般,有了平陽公主在政治上的輔佐,齊國可以說已成為了武安侯的齊國。
之所以他想要儘快剷除李康,便是害怕蕭懷玉會以齊國為根據,擁立李康,而架空皇權。
帝王的野心讓他同意了東征齊國的計劃,可對權力的渴望,加上疑心,又不得不忌憚與提防。
除掉李康,武安侯便沒有了擁立的人選沒有了皇室的支持,楚國的文官集團絕不會倒向一個孤立無援的武將。
而楚皇所忌憚的,是李康與蕭懷玉的聯手,所以當初才有下嫁平陽公主的想法。
平定齊國之後,蕭懷玉將一路征戰所擊潰的齊國殘餘與俘虜收編至麾下。
“駕!”齊國北地的戰事即將結束,遠征在外的蕭懷玉收到了平陽公主的傳信,於是便帶着人馬趕回了建康。
剛至齊都,蕭懷玉就發現了齊國的變化,在自己離開的兩個月當中,齊國在平陽公主的治下,已逐漸恢復秩序。
曾為帝王,因而在這一方面,平陽公主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就連齊國歸降的官員,也都感到震驚。
儘管平陽公主在戰後採取了許多安撫民心,震懾齊國舊臣的許多措施,但是蕭懷玉屠戮了太多齊人,所以百姓們對她仍是畏懼的。
以至於她的軍隊再次返回建康時,街道上的百姓紛紛逃離,臨街的門戶也都緊閉。
“阿娘!”臨街的木樓上,一個扎着總角的女童爬上窗口的胡凳,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攀在窗台上,眼睛痴迷的望着窗外。
萬丈霞光散落在建康城,暮春的晚風柔和舒適,入城之後,蕭懷玉便放慢了腳步。
落日的餘暉打在她的半張臉上,她與青驄的身影,印在了齊國的土地上,成為了,齊國史冊中,最後一筆。
“幼宜今後也要做那樣的人。”女童指着樓下,馬背上的人向母親說道,“睥睨天下的大將軍。”
女子聽後,慌忙將窗戶的撐桿取下,並將女兒從胡凳上抱了下來,嚴肅的呵道:“李幼宜!”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女子有些不高興,“他一個人就滅了齊國,他的手上,沾滿了無數齊人的鮮血,他讓咱們沒有了家。”
“這樣的人,殺心太重,身上充滿了怨氣,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不會放過他的。”
女童聽着母親的話,獃獃的回道:“可是先生說過,九州皆是漢土,齊楚本為一家,齊國的結局,並不是因為一個人就可以造成的。”
女子被女兒的話所驚,她的本意,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順遂的長大成人,而沾染血腥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不可計量的,“可是幼宜。”她將窗戶輕輕推開,樓底經過的人馬早已離開,她能看到的,只剩背影,“有些東西,並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門窗關合的聲音,惹怒了蕭懷玉的左右,於是開口罵了起來,但還沒說兩句,就被蕭懷玉制止。
對於齊人的這些舉動,蕭懷玉早已習以為常。
“戰爭帶來的傷痛,遠不是你眼前所看到的那點,我們這些活着的人,哪有資格求得受戰爭之苦的百姓原諒。”蕭懷玉嘆道。
隊伍很快就來到了建康宮,建康宮前負責鎮守的,是蕭懷玉的心腹之一張伯陽,為防止齊國的百姓作亂,她在征討齊國殘餘時,留了一支人馬保護平陽公主。
“元帥。”張伯陽上前牽住了蕭懷玉的馬。
“公主還在建康宮內?”蕭懷玉詢問道,她今日回來,便是因為平陽公主的傳召。
“公主這些天一直在宮中,未曾離開。”張伯陽回道。
蕭懷玉聽後便打馬入了宮,齊國的宗室與外戚除了出逃燕國的,幾乎都成了階下囚,建康宮只剩下一座空城。
沒有了規矩束縛,蕭懷玉在齊國的皇宮中縱馬狂奔。
所有的規則,都可以用武力打破,就連統治國家的皇權,也是由武力所成就,所敗亡,力量,凌駕於一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