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教人講禮節,自己卻問而不答,這就是你講究禮節的方式?”
楊烈神色不善地加重語氣,打斷了夜無缺跟蕭晉煊的對視。
二人為了掩飾身份,都做了偽裝,此刻雖覺得對方有問題,卻還是收回了視線。
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過去,夜無缺淡淡道:“長興侯是吧?她說什麼,你便信什麼,這麼輕易便被人玩弄於鼓掌,居然還讓你這樣的人掌一軍之權,大鄴這是要亡了?”
“放肆!侯爺是聖上欽點,你詆毀侯爺,便是詆毀聖上!”趙易生怕他說出什麼,立刻給他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夜無缺霎時危險眯眼,“哦?還沒學乖?看來是剛才教得還不夠深入啊。”
趙易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可轉念意識到楊烈他們在場,立刻有了底氣,“閣下隨意傷人還不說,如今還要助紂為虐,不肯讓夫人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夜無缺眼裡卻沒半分笑意,冷峻料峭,“我若是,又如何?”
“唰——”
侯府侍衛聽到這話,立刻齊刷刷拔出兵刃。
瞬間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就在這時,院內遠遠的,便傳來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
“趙易趙大人,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我家夫人要你拿藥救人你阻攔,花自己的私房錢買藥救人你把人氣暈,暈了以後你來要藥方去救人我們也毫不吝惜地給了,結果出了事兒,你就把罪名全推到我家夫人頭上了了?”
“那藥方有問題,我家夫人怎麼好了?我也是照著那藥方去給我家夫人抓的藥,她怎麼就沒病情加重呢?”
梅兒那嘴跟油潑辣子似的,嗆人得厲害。
而她扶著走出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宋玉秋。
此刻她身上紅疹儘褪,顯然已經有所好轉。
趙易見狀,竟立刻大喊道:“夫人為何要陷害我!明明有救人的法子,為何要讓梅兒給我一張假藥方?那麼多人,拖家帶口,人命攸關,夫人就算對我不滿,也不能拿他們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吧!”
事到如今,她竟還想將矛頭引到私人恩怨上,推說是宋玉秋公報私仇,以減少自己的罪責。
楊烈聞言,眉心霎時緊蹙,“宋玉秋你……”
“你閉嘴!”宋玉秋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而後她目光一移,落在趙易身上,勾唇冷嗤,“我宋玉秋從小學醫,深知醫者仁心,還不屑去拿毒藥方害人。”
哪怕是這次,她下的藥,也不會損害任何人的身體。
“我隻問趙大人一句,你當真是按照我那藥方去熬製的驅疫湯嗎?”
眼神有些飄忽,趙易硬著頭皮,“自……自然!”
一旁的溫焱聽到這話,懷疑地看向她,質問道:“你是從何處買來的白雷?”
全南陽及周邊的藥材白雷,如今都在幾大藥材商手裡。
而藥材商們已經將全部藥材打碎混合,要買就得買下所有。
又因宋玉秋為了讓藥材商們以最快速度湊齊藥材,允諾了高價,他們一時半會兒根本湊不齊那麼多現銀來買。
他回來時聽到宋玉秋還沒醒,但一眾感染者已經喝上了藥,就覺得不對勁了。
如今見趙易支支吾吾的,心中疑惑更甚。
“我……”趙易說不出來。
梅兒冷哼,“是啊,趙大人怎麼說不出來了?我去找那些藥材老板拿藥救夫人的時候,他們說你可是一點沒買他們的藥呢。那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又是從哪兒弄來的藥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