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那不然?”
謝灼寧看著蕭晉煊越來越冷的臉色,都有些糊塗了。
他怎麼突然又開始不高興了?
“你等會兒。”
謝灼寧去門口吩咐了幾句,沒多時,夏橘便去而複返,手裡還拿著一個油紙包。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淩霄也把藥煎好了。
她一並接過,走到蕭晉煊身旁。
舀了一勺,她吹了吹,喂到他的嘴邊。
蕭晉煊卻眼神怪異地望著她。
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子,像極了伺候重病在床丈夫的賢惠妻子?
瞧見他不肯吃,謝灼寧嘖了一聲。
不是,煊王殿下那麼謹慎的嗎?
這藥是淩霄煎的啊,他竟也信不過?
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她收回手,自己喝了一口,又遞了過去,“沒毒,喝吧。”
要毒也先毒死她。
蕭晉煊見她居然替自己以身試毒,愣了愣,才回過神。
連心跳都快了幾分。
他張口,把湯匙裡她喝了一半的苦藥喝完。
接著,一勺又一勺,藥碗見底。
喝完時,謝灼寧動作飛快地塞了一顆小丸進他嘴裡。
一臉嘚瑟地道:“煊王殿下,你中了我的七日歸西丹,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嗯。”蕭晉煊麵色平靜。
這七日歸西丹,還挺甜。
謝灼寧本想著故意嚇他一嚇的,可瞧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耳朵一耷拉,泄了口氣。
看得蕭晉煊一陣手癢,竟生出一種想要揉她腦袋的衝動。
強行克製著,他彆開腦袋,“你弟弟的事,我答應了。”
“真的?”謝灼寧眼睛一亮,“那就先謝過煊王殿下了。”
等這事結束,再找個名醫把蕭晉煊治好,再慢慢劃清界限也不遲。
正當她想得正美時,冷不丁聽蕭晉煊問,“你想退婚對嗎?”
反正她想退婚的事滿京城皆知,倒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蕭璧城做出那樣的醜事,我難道不該退婚嗎?”
蕭晉煊看著她,一雙鳳眼墨黑,仿佛能洞徹一切,“我說的是,從一開始,你就想退婚對嗎?”
查到是她安排紅喜班的人散播流言、製造傳說、將白映雪推到聖女之位上時,他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
太子對白映雪有意,她卻助白映雪揚名。
一句“得之可得天下”,叫所有人都對白映雪趨之若鶩。
甚至民間有不少老百姓支持太子迎娶聖女,以保大鄴風調雨順。
太子迎娶聖女,那把她這個未來太子妃至於何地呢?
他聽到這些時,不知為何,生了好大的氣。
直接入宮麵聖,將白映雪送去了國廟為國祈福。
他以為謝灼寧受儘了委屈,直到查到紅喜班,才知道她是幕後主使。
“嗬嗬。”謝灼寧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那日你與慕容硯分開後,本王便派人去查了他。”
他做事很謹慎,幾乎不留什麼破綻。
唯一缺點便是,他沒有自己的人手,很容易被人出賣。
“太子偷偷出宮私會白映雪,知道的沒幾個,那雍王是如何知曉的呢?”
謝灼寧遍體生寒。
好像自己一路走來,做的每一件事,都被蕭晉煊層層剝離,完全沒有任何遮掩地顯露出來。
也難怪他會說,慕容硯來不了了。
她掐著掌心,故作鎮定,“所以今日煊王殿下來,是抓我去問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