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蕭晉煊輕輕搖了搖頭,“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
如果他真要抓她問罪,那查到紅喜班的時候,他大可以直接將罪證呈遞聖上麵前,而不是來這裡見她。
謝灼寧鬆了口氣。
他肯提條件是好事,肯提條件,證明此事有商量轉圜的餘地。
“煊王殿下想跟我合作什麼?”
手指曲了曲,蕭晉煊神色克製而內斂,“我助你退婚,你離夜無缺遠一點。”
“哈?”謝灼寧呆滯了一秒。
這兩人怎麼回事?
夜無缺讓她離蕭晉煊遠一點,蕭晉煊也讓他離夜無缺遠一點。
他們倆是有仇咋地?
眸裡眼波流轉,她猶豫片刻後,果斷開口,“好,我答應你!”
這兩人的條件其實並不衝突,夜無缺讓她遠離蕭晉煊,蕭晉煊讓她遠離夜無缺,那她兩個人都離遠一些不就得了?
聽到她的回答,蕭晉煊心情也跟著愉悅不少。
夜無缺那家夥,每次看那丫頭的眼神都怪得很,好像林中蟄伏的野獸,對自己的獵物勢在必得的一般。
可惜了。
自己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這個印信你收著,想見我時,讓人執印信通傳即可。”蕭晉煊從腰間拽下一塊碧璽刻章,交給謝灼寧。
謝灼寧自然識得這個,她剛重生回來那一日,就因為拿了他的私印,差點沒被他拿劍劈了。
那會兒她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蕭晉煊會親手將自己的私印交到她的手裡。
“這太貴重了……”謝灼寧不太想收。
之前他送玉簪什麼的,戴著也瞧不出是什麼人送的,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私印這東西,本就是身份的象征,若不小心被人瞧見煊王殿下的私印在她身上,那她就是長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蕭晉煊斂著眉,動也未動,並沒有要收回來的打算,“煊王府守備森嚴密不透風,沒有本王私印,你的消息遞不進來。”
給她印信,不過是為了方便兩人互通消息罷了。
見她還在遲疑,蕭晉煊麵色一冷,“你就那麼不想收?”
“不是,”謝灼寧解釋說,“我是想著你可以另外給個信物,比如信件、令牌什麼的……”
倒也不必拿私印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她吧?
萬一她拿去假冒他的身份作奸犯科怎麼辦?
“愛要不要,合作作廢。”蕭晉煊似有些生氣惱怒,伸手就要奪回。
謝灼寧動作飛快,立刻將私印揣進衣服裡,“我突然覺得私印也挺好的,你看又小巧又精致的,多方便隨身攜帶啊。”
“哼,你倒是能屈能伸。”蕭晉煊瞥著她那火速變臉的模樣,輕哼一聲。
謝灼寧不要臉地說,“這要看對誰了。在煊王殿下麵前,我永遠隻有屈的份兒啊。”
蕭晉煊挑眉,“你還委屈上了?”
“那不能的,我又不是傻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煊王殿下肯出手幫我,那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隻是這福分太重,我怕我承受不起啊。”
她說話的語氣嘻嘻哈哈的,眸子卻並未有半分笑意。
蕭晉煊肯不惜代價地幫她同蕭璧城退婚,條件卻隻是遠離夜無缺。
那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呢?
他一心係於大鄴江山,不知道她跟蕭璧城解除婚約以後,會讓朝中格局重新大洗牌嗎?
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幫她,總不至於,是因為他喜歡自己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謝灼寧心頭“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