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想換先生
“瑪瑙，”她輕聲喚道，“明日去請羅先生來一趟。”
瑪瑙立刻會意：“夫人是想...”
“這族學的先生，怕是得換了。”十一娘望着窗外的天色，“不能讓孩子們在這樣的環境下讀書。”
她想起允哥兒今日背書時的模樣，又想起族學里那些戰戰兢兢的孩子。教書育人，原該是春風化雨，而不是這般暴風驟雨。
夜深人靜時，十一娘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她翻來覆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族學里的情景。那些稚嫩的面孔上寫滿了恐懼，讓她心中隱隱作痛。
明日，她得好好和沈明宜說說這事。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她插手族中事務，但為了孩子們，她得管管了。
晨光熹微，十一娘站在窗前，望着院中嬉戲的孩子們，眉頭微蹙。她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下，喚來沈蘭江。
“去打聽一下中山侯楊家族學的先生，每年束修給多少。”十一娘的聲音溫和的吩咐道。
沈蘭江躬身應下，轉身快步離去。十一娘看着他的背影，又吩咐身邊的丫鬟去請錢永康。
不多時，錢永康匆匆趕到，他的衣襟上還沾着些許花瓣。
“十一妹這般着急尋我，可是出了什麼事？”錢永康神色凝重，目光中帶着關切。
十一娘將他請到東偏室，奉上一盞清茶。茶香裊裊升起，她緩緩道來允哥兒的情況。允哥兒雖然年紀尚小，但在學業上的表現卻令人憂心。每每面對先生時，那孩子總是戰戰兢兢，連最簡單的課文都背不出來。
“想請大哥幫忙，把周先生推薦給侯爺。”十一娘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懇切。
錢永康端起茶盞，眉頭微蹙：“我聽說翰林院金大人推薦的幾位先生，侯爺都不太滿意...”
“周先生的叔叔是柳大人的門生，家學淵源。”十一娘輕聲道，“連我們家那個混世魔王譽哥兒都對他讚不絕口，想必教書育人也很有一套。”
她望着窗外輕嘆一聲：“允哥兒現在耽擱不起。拖得越久，他越沒信心，侯爺也越不滿意。”
正說著，沈蘭江快步走進來，額頭上還帶着細密的汗珠：“中山侯家的先生，一年束修十二兩銀子，四季衣裳各一套，還配一個小廝。”
十一娘與錢永康對視一眼。記得周先生在中山侯家時是十五兩銀子，現在的先生反而少了三兩。以中山侯家的苛刻，能多給這三兩銀子，足見周先生的能力不容小覷。
“這事就交給我吧。”錢永康放下茶盞，拍着胸脯保證，“我去想辦法請他來。”
十一娘暗暗鬆了口氣。親舅舅出面總比繼母出面合適，況且錢永康在文人圈子裡也頗有聲望。
“束修的事好商量，只要周先生滿意就行。”她沉吟片刻，又補充道，“至於侯爺那邊...就說您很關心允哥兒的學業，我們兄妹聊天時提起，您就動了這個心思。”
錢永康眼帶笑意：“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對了，怎麼沒見到侯爺？”
“在外院。”十一娘解釋道，“家裡要加蓋廂房，今天運了木料來。外院那邊熱鬧得很，工匠們忙進忙出。”
“幾個孩子要是跟你住確實太擠。”錢永康點頭，目光中帶着關切，又問起允哥兒，“他不是會背書嗎？怎麼會這樣怕先生？”
十一娘也露出困惑的神色：“是啊。”她想起自己小時候多麼盼望上學考試，好在父母面前露一手。那時的興奮與期待彷彿還在眼前。
“以前只是聽說過...”她不經意地說道，語調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