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看戲
玉姐兒興奮地說：“等會帶我去看看，我也想做一件。”她拉着謹姐兒的手，像個討糖吃的小孩。
第二天一早，玉姐兒就催着宋夫人去沈家聽戲。宋夫人不解：“戲要等午後才開始。”
“您不是嫌那些人煩嗎？”玉姐兒狡黠地說，“我們早去，還能討好長平侯夫人，一舉兩得。”她站在母親身後，幫着整理髮髻。
宋夫人笑道：“你是想和瑾丫頭鬧騰吧？”她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怎麼會？”玉姐兒一本正經，“謹姐兒那麼溫柔，我們哪敢鬧。”
玉姐兒穿着那件精緻的褙子，在巧姐兒面前轉了個圈，裙擺隨着她的動作輕輕飄蕩。
“瞧你這記性，可都記住了？”巧姐兒掩嘴輕笑，眼角眉梢都帶着幾分促狹。
“自然記得清清楚楚。”玉姐兒昂着頭，目光中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如數家珍般說道：“第三顆扣子是月白配豆綠絲線繡的蝴蝶，第五顆用了四色搭配成的牡丹，第十二顆是大紅翡綠和鵝黃的折枝梅...”
謹姐兒坐在一旁的綉墩上，聽得目瞪口呆：“你們也太細緻了，這些小小的扣子，竟還要記得這般仔細。”
玉姐兒整了整衣襟，“要做一模一樣的，當然要記得清楚。”她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道：“對了巧姐兒，你進來時可見着四嬸嬸了？她今日那身打扮真是漂亮，杏色對襟小襖配真紫色羅裙，腰間還系著一條翡翠色的宮絛。”
“見着了。”巧姐兒點頭，手指輕輕摩挲着茶盞邊緣，“她頭上還戴了朵赤金鑲紅寶石的牡丹花，當真耀眼。那支簪子怕是要值個上百兩銀子。”
正說著，院子里傳來腳步聲。十一娘緩步走進五娘的院子，目光在這處二進的宅院中逡巡。
推開雕花木門，屋內的陳設十分考究。黑漆描金的傢具擦得鋥亮，青花瓷器上的紋路清晰精美，寶藍錦緞的帳子垂下來，隱約可見床榻上躺着的人影。牆上掛着幾幅頗有氣勢的字畫，筆鋒遒勁有力。
五娘躺在床上，面色疲憊，眼下一片青黑。錢大少奶奶正幫她整理枕頭，見十一娘進來，笑着打了個招呼：“洗三禮都結束了，這裡也沒外人，讓她好好歇着吧。”
乳娘抱着襁褓中的嬰兒，輕輕搖晃着。十一娘走近幾步，只見那小小的嬰兒皮膚白嫩，五官精緻。錢大少奶奶看着孩子，柔聲問道：“孩子取名字了嗎？”
“還沒有。”五娘聲音有些虛弱，“孩子來得早，有些措手不及。”她說這話時，目光閃爍，似乎有什麼心事。
十一娘心中一動。往日見過的那些新生兒，父母們大多早早就備好了名字，連字輩都安排妥當。但她轉念一想，每個家庭情況不同，也不好妄加評判。於是笑着打量嬰兒：“這孩子眉眼倒是更像五姐夫些。”
“我也這麼覺得。”錢四少奶奶站在一旁附和道，“尤其是這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時海菊輕手輕腳地進來，請眾人去廳堂用飯。廳堂里已經擺好了酒席，聚寶樓的師傅親自掌勺，十碟十碗，樣樣精緻。最後還上了一道價值不菲的佛跳牆，香氣四溢。
錢大少奶奶坐在十一娘身邊，低聲道：“這酒席怕是不便宜，光是這道佛跳牆，用料就十分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