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商量事宜
看着謹姐兒這般模樣，十一娘不禁想起二夫人那清冷疏離的性子。她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謹姐兒的肩：“早些告訴她比較好，免得從旁人口中得知，心裡不痛快。”
謹姐兒連連點頭，匆匆告辭，彷彿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孩子...”十一娘輕嘆一聲，轉身對瑪瑙道，“去庫房看看。”
庫房裡，蘭馨和燕柔正帶着幾個小丫鬟在整理陪嫁物件。見十一娘來了，眾人忙上前行禮。陽光從高處的窗子斜斜照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細小塵埃。
“夫人。”蘭馨遞上一本厚厚的賬冊，“這是最新的清單。”
十一娘翻看着賬冊，每件物品的去處、負責人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她滿意地點點頭，合上賬冊時，瑪瑙在一旁輕聲道：“葉姨娘說初六卯正就要搬。唐姨娘說她東西不多，隨時都成，還問您這邊需不需要幫忙。至於曾姨娘...”瑪瑙頓了頓，“只說一切聽您安排。”
十一娘眉頭微蹙。近來曾桃夭一反常態，表現得太過乖順，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反而讓人不安。她沉吟片刻，對瑪瑙道：“你親自去趟葉姨娘那裡。她要卯正搬家，那時天才蒙蒙亮。她屋裡供着菩薩，講究多。你帶着玉溪去問清楚細節，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瑪瑙領命而去，剛走沒多久，太夫人身邊的海媽媽就來請十一娘過府。
“請媽媽稍坐。”十一娘讓海媽媽在外間等候，自己進內室換了身得體的衣裳。
一路上，海媽媽東拉西扯，說些閑話，時不時試探幾句。十一娘都是笑着應付，不着痕迹地避開那些暗藏機鋒的話題。
“太夫人有事要和夫人商量呢。”海媽媽笑着說道，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十一娘不動聲色地回答：“母親是長輩，哪裡用得着商量二字，有事吩咐便是。”
春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十一娘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當家不是件輕鬆事，有權力也有責任。既然接手了這一大家子的事，有什麼問題自然該找她來解決。
到了太夫人處，五夫人也在。見十一娘進來，五夫人停下了與太夫人的談話，起身見禮。屋內檀香裊裊，茶香四溢。
太夫人對五夫人說：“這事你自己拿主意。不過慈輝師太與蘇家走得近，該避的還是要避。”
五夫人面帶喜色，向太夫人道謝後，與十一娘寒暄兩句便告辭了。
“芷蘭說婷姐兒近來睡得不好。”太夫人示意十一娘坐在對面，“去慈輝那求了道符燒了才好些。想請慈輝進府做幾天法事，我已經應了。”
十一娘心中一緊，她知道婷姐兒受驚一事大家對太夫人有所隱瞞。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笑道：“不知法事要做幾天？我看迎春閣那邊地方寬敞，離五弟妹住處也近，還有廂房可安置做法事的師傅。不知可否讓慈輝師太住在那裡？”
“你考慮得周到。”太夫人連連點頭，“就這麼安排吧。”
小丫鬟端上新茶，茶香瞬間充盈了整個房間。太夫人示意十一娘品嘗：“今年上貢的新茶。”
十一娘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茶水清冽甘甜，香氣四溢，確是上好的明前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