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輕輕點頭,面上看不出喜怒。
魏媽媽得了準話,臉上堆滿笑容,向大太太告辭。陸媽媽連忙送她出去,兩人在院子里又絮絮說了幾句。
待陸媽媽回來,大太太正倚在炕上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她睜開眼,吩咐道:“明日我帶三位小姐去護國寺,你去跟大少奶奶說一聲。”
“大少爺的同窗韋公子說要一起去呢。”陸媽媽笑着說道,“他說在咱們家蹭了這麼多天的飯,帶個路還是做得到的。”
“韋公子倒是會說話。”大太太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精明。
“就是那雙眼睛太過活絡了些。”陸媽媽搖頭嘆氣,“整日里東瞧西看的,不像咱們康哥那般沉穩。”
“年輕人嘛,性子活潑些也正常。”大太太不以為意,“倒是明日......”她的聲音頓了頓,“你讓人備些香燭紙錢,順便準備幾件體面的衣裳。”
陸媽媽答應着退下,屋內重歸寂靜。大太太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這場相看來得蹊蹺,但凡事總有兩面,未必不是個機會。
與此同時,沈府。
“你急什麼?”太夫人看著兒子匆匆而來的身影,語氣中帶着幾分責備,“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眼前的茶盞還冒着熱氣,顯然是剛沏的。
沈明宜聞言,腳步一頓,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在太夫人對面坐下,端起茶盞輕呷一口。
太夫人揮手示意下人退下。待人都走遠了,她才開口,眼中帶着笑意:“不是說好了,不是都交給我操辦嗎?怎麼,怕我把事情辦砸了?”
“母親做事自然知道分寸。”沈明宜的目光落在母親臉上,眼神柔和,“只是見您這時候回來,特意來看看,我有一個新的人選,娘你幫我看看如何。”
太夫人看向沈明宜,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司家司琮之女,司珩的侄女。”沈明宜繼續說道,“司琮雖無官職,但他兄長司珩是翰林院掌院學士。與司琮結親,既能顯示我們的謙讓之意,將來若有什麼事,也好說話。”
“這麼一說,我這裡也有件趣事,今日我在長興侯府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太夫人慢悠悠地說著,手指輕輕敲擊着案幾。
沈明宜眸光一閃:“難道,司家派人去見您了?”
“是個姓陸的清客。”太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兒子一眼,“說話做事很是周到。”
“司珩倒是有手段。”沈明宜眼中閃過讚賞,“這是在告訴我們,司家有與沈家一較高下的實力。選個清客傳話,既顯得不着痕迹,又能展示司家的底蘊。”
“陸先生說,雖然司珩有意,但還需與司琮商量。”太夫人嘆了口氣,“這事怕是不那麼容易。”
“這是自然。”沈明宜不以為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茶盞,“司家遠離朝堂多年,能看清局勢的只有司珩一人。要說服司琮這個對朝廷心存芥蒂的人,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你們這些男人。”太夫人突然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算計得明明白白,就是沒想過元娘的感受。”
“娘!”沈明宜臉色一變,聲音提高了幾分,“您告訴元娘了?”
“我只是試探了一下。”太夫人有些不悅,“她到底是允哥兒的母親,這種事情,怎麼能瞞着她?”
沈明宜沉默片刻,轉而說起了韓夫人的事。太夫人卻打斷道:“與其想着報答韓夫人,不如想想怎麼給你岳父謀個差事。這都多久了,還是個閑散官員。”
“這事我自有打算。”沈明宜眉頭微蹙,“皇上要採納歐閣長的茶稅新政,岳父卻一直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