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連忙使眼色給陸媽媽,自己則轉身勸道:“今日是康哥兒的好日子,你就別發火了。”
“哼!”大老爺重重地甩袖,大太太趕緊吩咐單孝帶四少爺下去用飯。
五娘那邊早已派海棠來迎,卻見錢永淳一把拉住海棠,急切地說:“海棠姐姐,雲錦病了,快去告訴五姐。”
海棠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模樣,連聲應是。
得知消息的五娘本要立刻去看看,但聽說雲錦住在主院東廂房,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她猶豫片刻,對海棠道:“你去看看雲錦怎麼了,我這還有些葯……”
雲錦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眼圈發青。見到海棠,她勉強笑了笑:“就是暈船,不礙事的。”
消息很快傳到十一娘耳中,她讓瑪瑙送去些龍井:“喝點清茶,或許會舒服些。”
瑪瑙在床邊坐了會子,見雲錦連麵湯都難以下咽,只好告辭。回去後,她悄聲對十一娘道:“奴婢聽說是家裡出事了,琴姨娘一開始總是哭,後來跟着師傅吃齋念佛。”
十一娘聞言,眸色一暗。琴姨娘還不到三十歲,本該是最風華正茂的年紀。
大老爺訓斥完錢永淳,看着他畏畏縮縮的樣子,終是長嘆一聲。這個兒子,從小就不成器,如今更是讓人心寒。
五娘見到弟弟,也是一番責備:“你怎麼不先送雲錦回來,自己趕路?現在害得父親生氣。”
錢永淳低着頭,唯唯諾諾地應着。提起琴姨娘時,他的神色才稍微活絡些:“姨娘前些日子受了風寒,我去玉泉府請了大夫,又用了人蔘燕窩。”
“什麼?”五娘驚詫道,“你去玉泉府做什麼?餘杭就沒大夫了?那些補品又是從哪來的?”
“從庫里拿的,不過姨娘都補上了。”錢永淳忙不迭地解釋。
五娘這才稍稍放心,又紅着臉道:“你要是安分些,等你姐夫高中了,說不定能帶你去做個師爺。”
“姐夫?”錢永淳一愣。
“是我們家小姐的未婚夫,今日也去趕考了。”海棠笑着解釋道。
話音未落,外間傳來雲錦又吐了的消息,錢永淳慌忙告辭。
五娘皺眉道:“雲錦什麼時候這樣嬌氣了。”
正說著,海棠匆匆進來稟報:“長平侯府又來請大太太了。”
五娘神色驟變:“難道是……”
長平侯府內,檀香繚繞,帷幔低垂。大太太一踏進元娘的房間,就見滿屋子的人都在抹淚。
床上的元娘面如白紙,看到大太太時,微弱地喊了聲:“娘。”
“元娘!”大太太撲到床前,緊緊握住女兒的手。
元娘艱難地開口:“我死後,允哥兒就交給十一娘。”說完這句話,她就開始急促地喘息。
大太太淚如雨下:“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元娘又喚來翠萼,取出一個紅漆匣子,托內侍帶給皇後:“這是我給皇後娘娘的帖子,請皇後娘娘憐我慈母之心。”
最後,她要見允哥兒。
小童兒撲到母親床前,圓圓的臉蛋寫滿困惑:“娘,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