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魏媽媽笑着接話，“夫人若有空，不妨去拜見道長。他老人家最是慈悲。”
“府里還有誰信他？”
“除了太夫人、侯爺和二夫人信佛，其他人都信的。五夫人前幾日還去請了道長來府里做法事呢。”
話音未落，秋翠在外輕聲通傳：“三位姨娘來給夫人請安。”
唐姨娘率先邁進門檻，臉上堆滿笑容：“給夫人請安。”葉姨娘緊隨其後，殷勤地幫忙整理茶具。只有曾桃夭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眼神飄忽不定。
“都起來吧。”十一娘輕聲說道，“今日天氣陰沉，諸位不必來請安的。”
待打發走三位姨娘，十一娘準備去給太夫人請安。臨行前，她叮囑秋翠：“這幾日不要出門，免得遇到五夫人。”
剛到太夫人院里，就聽見一片熱鬧。三房、五房都已經到了，幾個孩子也在院子里玩耍。五夫人正聲淚俱下地說要搬去放生衚衕的宅子住，說是因為父母雙方都被吵得不安生。
三夫人立刻出聲反對：“五弟妹懷着我們沈家的血脈，怎能在外生產？”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諷刺十一娘未曾生育聽不懂。
十一娘神色如常，彷彿沒聽出話中的機鋒。她安靜地坐在一旁，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不料此時，外面傳來通傳聲：“福緣寺慈輝師太到！”
太夫人連忙讓人請進慈輝師太。這位老尼面容慈祥，但目光卻總是不經意地瞥向十一娘。最後，她開口道：“老尼有幾句話想與四夫人單獨說說。”
“師太一向穩重，”太夫人點頭應允，“四媳婦你且去聽聽。”
十一娘隨慈輝師太去了東廂房，心中卻暗自思量這位素未謀面的師太究竟有何話要說。屋內香煙繚繞，慈輝師太的目光彷彿要看透她的心思。
十一娘微微頷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袖。她從未見過這位師太，究竟是誰在背後運作？這突如其來的造訪必有深意。
“有勞師太遠道而來。”十一娘穩住心神，邁步走進東廂房。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尼正端坐在太師椅上。
“阿彌陀佛，”慈輝師太雙手合十，目光溫和地打量着十一娘，“四夫人果真如傳聞中那般知書達理。”
十一娘不動聲色地在對面坐下，手心漸漸滲出汗來。她察覺到師太眼中閃過的一絲精明，這絕非普通的拜訪。
“不知師太此來......”十一娘話未說完，就被慈輝師太打斷。
“四夫人，不知您可認識邱雪琴、戚寒煙兩位女施主？”師太開門見山地問道，語氣裡帶着幾分試探。
難道說的是二姨娘和三姨娘！十一娘心頭一震，指尖微微發涼。原來她們曾有如此詩意的名字，卻在那場變故後永遠沉寂。
“我娘家的二姨娘確實姓邱，三姨娘姓戚。”十一娘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聲音依舊柔和，“不知是否是師太說的這兩位。”
“正是她們。”慈輝師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兩位姨娘說四夫人心直口快，定會助她們一臂之力。”
十一娘心中冷笑，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縮。她們欺騙了所有人，包括自己，如今又想借自己的手脫身？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