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秋翠的心思
“我知道，只是當著夫人的面，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秋翠急忙解釋。
“有什麼話直說就是，難不成姐姐看上了哪家的俊俏郎君？”瑪瑙故意打趣道，試圖緩解氣氛。
“去你的！”秋翠推了瑪瑙一下，嗔怪地笑罵道。屋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幾分。
沉默片刻，秋翠終於下定決心，輕聲說道：“我就是看不上施富貴那個樣子。”
“我覺得他長得挺周正的啊。”瑪瑙有些不解地說。
秋翠放下手中的針線，眼神暗淡：“男人長相周正有什麼用，關鍵是要有本事養家。”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就像我爹那樣的，我娘那麼漂亮賢惠，最後不還是落得賣兒賣女的下場。”
瑪瑙聽到這裡，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神色也凝重起來。
“施富貴是夫人看中的，在夫人面前不知是什麼樣子。但上次我去金魚巷時...”秋翠欲言又止，眉頭微蹙。
“他對你無禮？”瑪瑙緊張地問。
“不是，他很恭敬，察言觀色。我稍有喜歡的，他立刻就去辦...”秋翠搖搖頭，“趨炎附勢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那是人家見了仙女似的姐姐，手足無措...”瑪瑙故意調侃道。
秋翠羞紅了臉，輕輕拍了瑪瑙一下：“胡說什麼！”
“秋翠姐，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得拿主意。”瑪瑙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輕飄飄的，“你說怎麼回夫人，我就怎麼回。”
這話聽着體貼，實則等於什麼都沒說。秋翠心裡明白，瑪瑙到底是從大太太那邊過來的，和自己這些年同甘共苦的情分到底不同。
“我再想想吧，明天去回夫人。”秋翠淡淡道，聲音裡帶着幾分疲憊。
這些日子侯爺都在夫人房裡歇息，晚上也不用她們值夜。順水推舟的人情，誰都會做。想到這裡，秋翠不禁苦笑。
瑪瑙笑着應了聲好，起身送她到門口。燭光映照下，瑪瑙的笑容顯得格外溫婉，卻讓秋翠覺得有些刺眼。
“天涼，姐姐早些回去歇着吧。”瑪瑙輕聲說道，目送秋翠離開。
秋翠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轉身去尋岸荷。夜風吹得她裙角翻飛，腳步卻越發沉重。將夫人為自己做媒的事情說完，岸荷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你這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岸荷嗔怪道，眉頭微蹙，“這府里除了幾位主子能昂首挺胸地走，就是孫總管見了夫人不也得看臉色行事？施富貴不錯，夫人還把他安排在帳房，以後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
岸荷一邊說，一邊給秋翠倒了杯熱茶：“你嫁過去，既能幫夫人，施家看你在夫人面前走動也不敢小瞧你。又是次子次媳的身份，不用你操持家裡，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茶香裊裊升起，秋翠卻覺得喉頭髮苦。她望着杯中的茶葉慢慢舒展，思緒紛亂。府里的規矩，她都明白；人情世故，她也懂。可是...
“岸荷姐說得對，我再想想。”秋翠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起身告辭。
出門時恰好遇到蘭馨。這丫頭每日忙着院里的飲食起居，早出晚歸，難得碰上。月光下，蘭馨的臉龐還帶着些許稚氣，卻掩不住眼中的機敏。
“忙完了？”秋翠問道，聲音裡帶着幾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