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挑撥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秋翠打斷她的話，“只是這事關終身，讓我再想想。”
秋翠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飄落的雪花。
“更好的選擇？”她喃喃自語，眼神迷離，“我從前只想着如何避開姚媽媽的侄兒，哪裡還想過其他。”
蘭馨正在整理冬衣，聽到秋翠的自言自語，停下手中的活計走到她身邊。“姐姐何必為難自己？夫人待你一向很好，不如就聽夫人的安排。”
這話讓秋翠想起當初十一娘為她與姚媽媽周旋的情形。那時候，姚媽媽執意要將自己的侄兒說給她，若不是十一娘從中周旋，恐怕她早就被迫嫁人了。
“是啊，夫人待我確實很好。”秋翠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感激，卻又透着遲疑。
蘭馨見她神色猶豫，放下手中的衣裳，湊近幾步壓低聲音道：“姐姐年紀也不小了，與其日後被隨意指給哪個小廝，倒不如嫁給施富貴。至少他的為人我們都清楚，在府里做事這些年，從未見他對誰無禮。”
這番話讓秋翠愣在原地，久久無言。窗外的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她的思緒卻飄向了往事。記得去年春天，施富貴曾幫她抬過一口沉重的箱子，那時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還有那次她被雨淋濕，他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遮擋......
次日清晨，她托瑪瑙轉告十一娘：“一切聽從夫人安排。”
十一娘正在梳妝，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她放下梳子，嘆了口氣，“這是終身大事，若是不願意，我可以另外給她物色。”
瑪瑙笑着替十一娘整理鬢角：“哪裡是不願意，分明是捨不得離開夫人。外頭哪有府里這般自在，還得看公婆臉色。”
“誰說要讓她跟施富貴回去種田了？”十一娘失笑，手指輕輕點了點瑪瑙的額頭，“就是在錢家時也沒讓她下地，更何況現在。讓人去把她叫來，我要親自跟她說。”
秋翠進來時，臉頰緋紅，連耳根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她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十一娘見她神色不似勉強，這才放下心來：“雖然你是府上的人，但也該給你爹娘遞個信。今年沒日子了，等明年二月五夫人生產後，再選個好日子操辦。”
“是。”秋翠聲如蚊蠅，恨不得把頭埋進胸口。
正說著，謹姐兒來了。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十一娘見秋翠羞得厲害，便讓她先退下。兩人在門口撞見，秋翠匆匆行禮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是怎麼了？”謹姐兒不解地問，目送着秋翠遠去的背影。
“沒什麼。”十一娘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謹姐兒收回視線，上前行禮：“都準備妥當了，特來向母親辭行。”她站在那裡，欲言又止，想問父親去向，但想到府中還有幾位姨娘，終是沒有開口。
十一娘見謹姐兒來得這樣早，心知沈明宜還未到，便問：“可曾讓人去告知巧姐兒？”
“正想請母親派人去說一聲。”謹姐兒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十一娘喚來魏媽媽，準備讓她去長陵侯府傳話。謹姐兒連忙道：“請魏媽媽順便問問巧姐兒喜歡什麼香味，我回來時好給她帶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