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想出府的三位少爺
夜色漸深，屋內的燭光搖曳，映照着眾人的身影。瑪瑙和岸荷收拾着桌上的茶點，沈嗣謙已經靠在十一娘身上昏昏欲睡。
瑪瑙望向十一娘，只見她微垂着頭，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眉宇間透着幾分思索。屋內暖爐燒得正旺，檀香裊裊，卻掩不住她眼底那一絲憂慮。
“夫人......”玉瑪瑙輕聲喚道，聲音裡帶着遲疑。
十一娘回過神來，抬頭淺笑：“怎麼了？”她隨手撥弄着桌上的茶盞，青瓷杯壁上倒映出她略顯蒼白的面容。
瑪瑙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二少爺私自準備百病衣服的事情，若是不管不顧，難免會惹來閑言碎語。可眼下允哥兒和眾多丫鬟都在，這話也不好明說。她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十一娘察覺到瑪瑙的異樣，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輕聲道：“去請孫總管過來吧。”
瑪瑙應聲退下，腳步匆匆。她雖然不明白夫人的用意，但多年的默契讓她知道，夫人必有打算。
屋內一時寂靜，只聽得見爐火偶爾發出的輕微爆裂聲。十一娘端起茶盞，茶水已經涼了，她卻渾然未覺，思緒早已飄遠。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一個小丫鬟快步進來，裙角帶起一陣風：“夫人，大少爺、二少爺和三少爺來了。”
十一娘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盞。她倒是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若是換做自己，被長輩發現了不妥當的事，主動認錯確實是明智之舉。只是不知道，是誰出的這個主意。
“請他們進來。”她整了整衣襟，神色恢復如常。
三位少爺魚貫而入。沈嗣智走在最前面，身後是沈嗣禮和沈嗣敏。看到允哥兒和沈嗣謙都在十一娘身邊，沈嗣智和沈嗣敏明顯露出驚訝之色，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唯有沈嗣禮神色如常，面帶淺笑，彷彿早有預料。
不等十一娘開口，沈嗣智已經搶先說道：“四嬸嬸，這事都是我的錯。”他聲音有些發顫，“求您別告訴父母和四叔。我們知道錯了，元宵節一定乖乖待在家裡。”
沈嗣敏也連連點頭附和，臉上寫滿了懊悔。
十一娘看着眼前三個少年，心中嘆了口氣。讓丫鬟搬來錦杌，她笑道：“既然你們知錯，我就當不知道這事。不過你們也要遵守諾言，不可瞞着身邊人偷偷出府。”
三人齊聲應是，如蒙大赦。
沈嗣智又轉向允哥兒，眼中帶着懇求：“允哥兒，這事千萬別說出去，要是讓祖母知道了，她該擔心了。”
允哥兒點頭應下，目光卻不着痕迹地瞥向十一娘。
這時，瑪瑙帶着孫總管進來。十一娘起身道：“你們兄弟先坐，我去見見孫總管，待會一起去太夫人那裡。”
在廳堂，十一娘將三位少爺準備百病衣服的事告訴了孫總管。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若只是孩子玩鬧也就罷了，但若真有什麼打算，出了事可就後悔莫及。還請孫總管派人暗中盯着，至少要過了元宵節才行。”
孫總管捋着鬍鬚，神色凝重地應下，卻提醒道：“只是一直這樣防着也不是辦法，或許還是該告訴侯爺。”
十一娘心下瞭然。她這樣做自有考量，既要給孩子們留面子，又要確保安全。等過了元宵節再找機會告訴沈明宜，既不失信於人，也不用日日提防。
“總之先過了元宵節再說。”十一娘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