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曾姨娘有喜
十一娘心中讚許，這丫頭不僅辦事周到，還懂得借勢。讓三夫人知道此事，無異於告訴了整個沈府。這消息傳開，曾桃夭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漲船高了。
“把禮單用灑金大紅箋重抄一份，交給紋棠。”十一娘吩咐道。
不多時，曾桃夭來辭行。她今日格外精心打扮，珠釵步搖，桃紅褙子襯得肌膚如雪，眉眼含露，神采飛揚，哪還有平日的清冷孤傲。
“代我向曾夫人問好。”沈明宜溫聲道，目光在曾桃夭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十一娘讓瑪瑙賞了銀錁子：“拿着打發下人用。”
待曾桃夭離開，瑪瑙向十一娘稟報了禮單的事。果然，紋棠和曾桃夭都被這份厚禮驚到了。紋棠更是連聲道謝，說夫人太過厚待。
“看來，曾姨娘是真的有喜了。”十一娘輕聲道，“不然不會這般有恃無恐地收下。”
沈明宜聽了這話，卻什麼都沒說。
果然，晚上曾桃夭只帶回八色禮盒作為回禮。那禮盒包裝精美，卻遠不及十一娘贈送的禮物豐厚。
十一娘喚來魏媽媽：“媽媽，曾姨娘懷孕了，你看該如何應對？”
魏媽媽是府中的老人了，回稟道：“夫人，依老奴看，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曾姨娘雖說是侯爺的人，但終究是妾室。若是真有了身孕，咱們也不能太過重視，免得讓人說夫人善妒。”
十一娘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她輕聲道：“媽媽說得對，這事還得慢慢來。”
夜色漸深，府中漸漸安靜下來。十一娘坐在梳妝台前，瑪瑙正在為她梳頭。銅鏡中，她的面容依舊溫婉，只是眼底多了幾分思慮。
“夫人，”瑪瑙一邊梳着頭髮，一邊輕聲道，“您說曾姨娘這一胎，會不會是個男孩？”
十一娘聞言，手中的絹帕微微一頓。她望着鏡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事，誰又說得准呢？”
魏媽媽聽到十一娘的話，心頭猛地一顫，手中的茶盞微微晃動，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夫人當真確定？”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暗中觀察十一娘。這位新夫人雖年輕，卻極為穩重，從不輕易開口。若非十成把握，斷不會說這樣的話。她抬眼望去，燈光下的十一娘端坐如松，那雙平日里明亮如星的眸子此刻卻平靜如水，靜靜地注視着她。那眼神讓她想起深不見底的古井，令人不寒而慄。
一瞬間，魏媽媽明白了。十一娘這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若曾桃夭真的懷孕了，她該如何自處？這個問題讓魏媽媽的心思飛快轉動起來。元娘是她一手帶大的，既有哺乳之恩，又有養育之情。那丫頭聰慧伶俐，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親近。可惜天妒紅顏，好在留下了允哥兒這一根獨苗。
魏媽媽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牆上掛着的那幅畫像，那是元娘生前最喜歡的一幅山水。記憶中元娘總是坐在畫前，一遍遍地教導允哥兒認字。無論如何，她都要護住這最後的血脈。
但眼下允哥兒年幼，離不開十一娘的庇護。所以，只要十一娘能護住允哥兒，她便願意相助。想明白這一點，魏媽媽露出了一絲笑意：“夫人莫急，從有孕到生產，可是要十個月呢。”